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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0 15:05:02 作者: 小修羅
為什麼上面的人大多數都把這個話題說得這麼沉重?同性戀到底需要面對多少可怕的歧視?得不到喜歡的人的回應怎麼辦?事業和生活怎麼辦?出櫃需要付出多大的勇氣和代價?直男變彎能適應肛門的性方式嗎?
這些,通通令池詠佑感到迷茫和無措。
有時候,當一件事情顛覆了自己一貫的認知,人就會陷入自我懷疑、自我掙扎之中。
而人要直面內心的情感、正視自己的傾向和喜好,是一件比讀懂《相對論》還要困難的事情。
男明星就這樣一個人在酒店房間裡呆了兩天。
由於缺乏睡眠、思慮過重,他幾乎是處在一種離魂狀態,渾渾噩噩,看過天黑天明。
直至第三天中午,他手機屏幕忽然亮了,跳出幾條新鮮的消息。
——發消息的人是男保姆。
【柳吉】:[圖片.]
......
池詠佑拿起一看,是柳吉在跟他報備。
柳吉說自己今天下午會準時來上班,並且給他發了十多張圖片,裡面是柳吉在逛超市時見到的一些蔬菜肉類,讓池詠佑看看想吃些什麼。
像平時的話,池詠佑有興致的時候會挑挑看,讓柳吉買回來做晚飯的食材,若是不沒什麼興致,就直接回個「隨便」。
說來,柳吉學會用微信之後,互發消息最多的人還是池詠佑。
此時,池詠佑看著手機,布滿血絲的眼睛裡有幾分倦然,並沒有要回消息的打算。
他而是打開了通訊錄,怔怔看著,上面的數字都是重影漂浮的,然後挑出柳吉的號碼,按下撥通鍵。
這是他第一次給男保姆打電話。
「嘟——嘟——嘟——」
鈴聲響了沒多久,電話就接通了,那頭便傳來柳吉活潑朝氣的聲音,「餵?是池先生嗎?」
「...嗯。」
還沒等池詠佑說什麼,柳吉便興沖沖地問:「啊池先生!你待會兒會回家嗎?」
男保姆的話里包含著滿滿期待,因為今天他打算給僱主做一道新學的菜式,是專門迎合僱主了口味的,希望像往常那樣,能得到僱主中肯的食評。
池詠佑那頭沉默著。許久,方才道了一個「回」字。
家總是要回的,不能老在外面晃悠、逃避,就因為一個男保姆。這不笑話麼?
聽見僱主說會回來吃飯,柳吉一下就笑了,笑得咯咯聲。
「那您有沒有什麼想吃的菜?」他問。
能聽出小保姆是歡喜的,他似是開心極了,沒等池詠佑回答,又興致勃勃地叨叨:「蒜蓉扇貝好不好?我在逛超市,看見扇貝很大隻!嘿嘿,應該能做出您喜歡的味道。」
隔著手機,池詠佑也能想像出小保姆是怎樣的眉飛色舞。一定很期待吧,每次柳吉有了新手藝,總要蹦蹦跳跳一番,來讓他這個僱主當試吃家。
他的手暗暗拽緊了身下的床單,骨節因為用力而發著白,整片都被揉皺了。
柳吉興高采烈地說完以後,等了很久,電話那頭的僱主都沒有說話。
這就好像只成了他一個人的獨角戲,只有他自己在開心。
「池先生?餵?」柳吉又喚了兩聲,熱切地等待著池詠佑的回應。
沉悶的呼吸聲起伏著,夾雜在電話隱約出現的雜音里。不知過了多久,聽筒里才傳來一聲疲憊又倦乏的嘆氣,是池詠佑的。
末了,他開口道——
「柳吉,不然......你再找一個新僱主吧。」
第24章 狼藉的男明星
今天的扇貝很大隻,很新鮮,男保姆本想做給僱主嘗一嘗,但是僱主不要。
僱主讓他去找一個新僱主,言下之意......傻子也明白。
扇貝和男保姆都茫然,扇貝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能逃過被做成晚餐的厄運,男保姆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突然被開掉。
但柳吉沒有問原因,更沒有像第一次遇見池詠佑時那樣,耍賴著、吵鬧著,用死纏爛打的手段,讓對方不要解僱他。
他只是哽了哽嗓子,語無倫次地答應了池詠佑:「啊......啊、啊?怎麼突然......這、這樣嗎?嗯......好的,我、我知道了,那,謝謝......先生。」
男保姆乖極了,沒有為難僱主。
因為經過這一段時間的相處,他覺得池詠佑是一個好僱主,雖然脾氣飄忽不定,喜怒無常,但是大多時候還是對他很好的。
工資薪酬豐厚,從來不強制加班,會關心他累不累,會誇他做的菜好吃,還會讓他別做危險的活兒……好多好多呢,他能數出好多好多僱主的優點。
所以,心懷感恩的柳吉沒有去問為什麼,而是充分尊重僱主的意願。同時,他從僱主那語氣里聽出來,即便自己能討上個「為什麼」的答案,也不能改變僱主要終止僱傭關係的結果。
那日之後,池詠佑給了柳吉一大筆違約金,作為毀掉僱傭合同的補償。
這錢很多,多到能抵上柳吉兩年的工資,只是柳吉並沒有要,他只領取了自己該得的酬勞。
「希望你找到一個比我好得多的僱主,這應該,不是一件難事。」池詠佑這樣對柳吉說。
畢竟,像他那麼壞的僱主,實在很少見。
一眨眼,把男保姆辭掉已經半個月了。
男明星覺得日子變得渾渾噩噩,時間拉長又縮短,縮短又拉長,過得沒有內容沒有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