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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麼想來，還真是風水輪流轉，如果那個時候的自己，知道有朝一日易樓會說出這樣的話，肯定要說易樓瘋了。

    可事實是易樓沒瘋，是聞宋變了。

    不過這樣想，多少有點傷感，聞宋之所以不願意讓易樓摻手顧凜川的事，不僅僅是不想讓易樓卷進這個爛攤子，也是不想讓易樓發現他在顧凜川面前是如何的卑微。

    真的太丟臉了。

    太噁心了。

    聞宋都想扇剛才的自己，就別說易樓了，你別看聞宋現在凶的很，其實不過是外強中乾，你只要輕輕一戳，就可以看到聞宋的內里。

    他其實已經很累了。

    半響，聞宋捂著臉緩緩地蹲了下去，罵道：「你淨說這些沒用的話，之前的時候，你幹什麼去了？」

    「滾你媽的兄弟，誰跟你是兄弟。」

    易樓伸手，眉宇之間略有掙扎，似乎想要解釋什麼，但最終還是沒說出口。

    另一邊，聞清跟顧凜川已經抵達了餐廳。

    這家餐廳聞清很久之前就想要來吃，但是出於各種原因，一直沒定上位子，沒想到顧凜川竟然一直記著。

    聞清感動的抬起眼，卻發現顧凜川一臉的心不在焉，眉頭也緊緊的皺著。

    霎時，聞清的臉色便垮了下來。

    不由自主，聞清想，是不是又因為聞宋那個賤人。

    他一邊想著，一邊開口道：「凜川，我沒想到你一直記得我喜歡吃這個。謝謝你今晚帶我來。」

    可誰知，顧凜川想也想沒想，直接的開口道：「沒事，這都是張秘書幫忙定的，跟我關係不大，你喜歡就好。」

    聞清臉上的笑僵了下來，可顧凜川一向以自我為中心，根本沒察覺到聞清的異常，反而自顧自的走到座位前。

    顧凜川這會腦子還是聞宋被易樓摟著的情景，他跟著聞清離開之後，一直在設想，聞宋跟易樓接下來會幹什麼，而腦子的猜想讓他坐立難安。

    焦躁和不安逐漸蔓延至顧凜川的全身，讓他不由自主的開始慌張。

    明明聞宋是他的東西，他為什麼要遮遮擋擋。

    這會聞清已經坐到顧凜川身前，剛要點菜的時候，顧凜川突然遞給他一塊手帕，聞清一愣，不解的問道：「這是幹什麼？」

    顧凜川不耐的抬起頭：「問什麼，就你一天天事多。」他話音一落，才意識到面前的人不是聞宋，而是聞清。

    顧凜川臉上有些尷尬，一時間不知道怎麼收場。

    對面的聞清臉上的表情卻依舊十分平和，眼睛也滿是疑惑，似乎並不理解顧凜川的舉動是為何。

    顧凜川這才鬆了一口氣，緩下表情，說：「外面東西不知道消沒消毒，給你手帕，可以擦一擦。」

    聞清恍然大悟，笑著接過帕子，說：「那就謝謝凜川了。」只不過，只有聞清他自己知道，他的指甲已經狠狠的嵌入掌心。

    可聞清卻感覺不到絲毫的疼痛。

    經過這一件事，顧凜川吃飯的興致並不高，而聞清也能察覺到，顧凜川對自己的態度正慢慢的冷淡下來。

    得不到的永遠都是最好的。

    聞清知道這個真理，但沒想到，自己對於顧凜川的吸引力，只能維持這麼短的時間，而身為自己替身的聞宋，卻可以在顧凜川心中占據那樣重的地位。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聞清害怕冷場，便開始說自己的劇組的趣事。

    顧凜川對這個倒是感興趣，聽到聞清說話的時候，懶懶地抬起眼皮，說：「演戲就這麼有意思？」

    聞清笑了笑，說：「倒也不是特別有意思，但是我比較喜歡鏡頭對向我，所有的人的目光聚集在我身上。」

    「那種感覺，我比較喜歡。」

    顧凜川瞭然的點點頭，心道那人不是這樣，那個人是真喜歡演戲，之前沒事在家的時候也喜歡看那些雜七雜八的書，明明求他一句就可以的事情，那人非得搞得那麼複雜。

    那身骨頭倒是不折不屈。

    「說起來，我記得你第一次演戲的時候，是在大學的劇場對不對，我記得你演的那個人叫做望島，江望島，對不對。」

    顧凜川話音一落，空氣突然寂靜下來。

    聞清的後背突然一緊，喉嚨也像被什麼哽住，放在膝蓋的手指稍稍蜷縮起來，但他面上依舊維持著假笑。

    大概過了幾秒鐘，聞清才若無其事的開口道：「對啊，是叫江望島。」

    「我就是江望島。」

    其實仔細聽的話，聞清說話的時候，尾音是顫抖的，但可惜顧凜川沒那個耐心，因此沒發現聞清的異常。

    顧凜川垂下眼，目光盯著面前的盤子，手指揣摩著杯壁，顯然是在回憶著什麼，良久，他開口道：「那時候，你很厲害，我向同學要你的微信號，卻沒有要到。」

    「我從來沒見過你這樣的人，那天晚上，你明明站在角落，也沒說話，可是我能感覺到你的絕望，感受到江望島的絕望。」

    「我那時候就想，如果有一個人能像江望島一樣愛著我該多好，就算不行，我也想認識江望島。」

    聞清尷尬的開口：「現在江望島不就在你身邊了嗎？」

    下一秒，顧凜川猛地抬起眸子，他的眼窩極深，在白熾燈的打光之下，愈發顯得那雙眸子沒有絲毫感情。

    「我覺得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