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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0 14:56:54 作者: 半緣修道
邵明戚不說話,朱總道:「邵先生喜歡清靜,你別的時候再來吧。」
「哦。」陳杭戲謔的目光落在邵明戚身上,「是邵先生要趕我走啊。」
邵明戚依舊不說話。
朱總看看邵明戚又看看陳杭,有些惱了,「你知道我是誰嗎?你知道這位邵先生是誰嗎?明杭集團的邵老闆!我告訴你,別不識抬舉。」
「邵老闆啊。」陳杭一句話變三個調,「那你知道,我是誰嗎?」
「我管你是誰!」
陳杭從始至終只看著邵明戚,「邵老闆,你說,我是誰呀?」
邵明戚嘴角勾起一抹笑,他話是對著朱總說的,眼睛卻看著陳杭。
「這是我愛人,陳杭。」
朱總的囂張氣焰一下子被凍住了,磕磕巴巴道:「原,原來是邵太太。」
「太你大爺!」陳杭罵了一句,把手裡的球桿扔向邵明戚,轉身走了。
邵明戚接住了陳杭的球桿,低低的笑了兩聲。
第25章 邵明戚番外
邵明戚十歲那年第一次接觸小三和私生子這樣的詞彙。周圍的人竊竊私語,對他們母子指指點點,詞彙翻來覆去就是那幾個。
那個女人面容沉靜,舉止有度,面對他們母子,既沒有辱罵也沒有譴責,仿佛他們母子是腳下的塵埃,連鄙夷都是浪費心力。
相比之下,抱著自己哭哭啼啼佯裝柔弱的自己的母親,顯得很不上檯面。直到後來,邵明戚也沒想明白,他媽到底有什麼能力能讓他爸拋棄那個女人。
他爸的遺產被他爸的一些長輩做主分配,全部給了那個女人和他兒子。他媽在葬禮上哭的聲嘶力竭,他名義上的哥哥看起來很不耐煩,拿出了一筆錢。
邵明戚就這麼離開了他住了十年的房子。
他們找了個小房子住了下來,從頭到尾,他媽都在抱怨,還囑咐他,快點長大,長大了去把遺產奪回來。
他媽手裡存不住錢,當闊太太的時候打個麻將隨隨便便就能輸掉人家一個月的工資,不是闊太太了,還保留著闊太太的行事作風。沒過多久,那筆錢就輸完了,還欠了很多外債。
要債的人追上門,他媽躲在門後,人家把門砸開,他媽把邵明戚推了出去。
這麼一推,十年的母慈子孝就都變成了笑話。
多年以後,邵明戚對那段日子的記憶已經不鮮明了,只記得,那時候的飯菜好難吃。
為了生活,他媽重操舊業,每天都有不同的男人回家。邵明戚坐在樓梯台階上,有些男人離開的時候會不小心踢到他。
他媽很快染了病,染病之後,他媽經常會生氣,精神不穩定,時常發怒。邵明戚圍觀了兩次,覺得沒勁,後來就躲出去了。
十六歲的時候,他媽沒了。邵明戚賣掉了那個他們住了六年的小房子,把他媽的後事處理好。晚上他走回家,忽然想起來,他已經把房子賣了。他在路邊的一家理髮店前坐下,點著了一支煙。
那理髮店其實是掛羊頭賣狗肉,裡邊跑出來一個女孩,也就十五六歲的年紀,拉著邵明戚就往裡走,邵明戚沒有阻止。一夜之後,他覺得也就那麼回事,沒有片子或者書里寫的那麼刺激。
更別提,那女孩還偷走了邵明戚剩下的所有錢。
邵明戚逃票上的火車,跟著火車一塊到了安城。他外公在安城。
邵明戚找到他外公費了些功夫,老人住在一間很簡陋的屋子裡,屋外搭了個棚子,堆滿了紙板瓶子書。
老人看見他來還很驚訝,問了一些關於他媽的事。他媽在大城市享了這麼多年福,全然忘了安城還有一個父親。
老人收留了邵明戚,邵明戚就跟著老人一塊吃一塊住,一間簡陋的屋子,讓邵明戚有了點人味。
老人大限將至的時候,拿出自己的積蓄弄了個報刊亭,是留給邵明戚的,沒多久,老人就去了。
這是邵明戚辦的第二場喪事。
他回來的時候在路口的一棵大榕樹下面遇見了個算命的,算命的拿個桌子擺攤,穿著帶盤扣的汗衫,帶著個眼鏡,還是個瞎子。
他拉住邵明戚,非給他算命。看著他拉人的手法嫻熟,邵明戚懷疑這個瞎子是裝的。
算命的說了一大堆,說邵明戚天煞孤星,克親克友,必將孤苦一生。
這話邵明戚不喜歡,於是也不聽他接下來說的轉運那一套,起身就掀了人家攤子。路過的人個個不沾己事不開口,他掀了人攤子不算,還去揍那算命的。算命的轉身就跑,他果然不是瞎子。
最後算命的改口,說邵明戚是大富大貴的好命格,妻賢子孝,一生美滿。邵明戚嗤之以鼻,算命的沒辦法,只好把自己身上的錢都交了出來,邵明戚才放過他。
轉過年,邵明戚又路過這個路口,巷子裡有兩個人壓著一個少年。邵明戚的目光在那兩個人的穿著上繞了一圈,最後收穫了一頓大餐,和一個陳杭。
和陳杭認識的第六年,他們的勢力如日中天那會兒,有個女人找過來,牽著一個六歲的孩子。
那孩子的眼睛和邵明戚一樣,陳杭一眼就喜歡上了。邵明戚不太高興,那個女人曾經偷了他的錢,現在還找他要錢。
陳杭卻覺得把孩子從母親身邊帶離有些殘忍,給了那個女人不少錢。
邵明戚給那孩子換了名字叫邵連,陳杭養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