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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0 14:50:11 作者: 搖珂
    一周之前,顧韓釗還是尚裕飲料的小顧總,因為意外沒到場,他的頭銜被人秒撤,轉頭就給他換了崗,入職分公司的客戶服務部門,明天就要跟著一群剛畢業的姑娘小伙參加上崗前的培訓,然後是試崗,成為一名平平無奇的熱線客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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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四的課少,阮皙這學期只有兩門課。

    沒課的時候,阮皙要麼拍視頻,要麼就是策劃視頻的拍攝。她在電腦面前簡單地寫下幾個方案,然後發給白絮絮看。

    白絮絮:【甜醅是什麼東西?】

    阿皙啊:【有興趣?】

    這次回了趟家,媽媽把自己做的甜醅給阮皙裝了一罐,阮皙就想嘗試著做一做。她最近胃不太好,做吃播倒是能吃,但是如果吃得不香,那就等於是砸自己吃播博主的招牌。

    白絮絮:【你先做一道給我看看,得有賣相。】

    阿皙啊:【行,我一會兒做好了拍給你,簡單易上手】

    一玻璃罐的甜醅其實已經很多,夠阮皙做好幾次的。她翻了翻媽媽寫的配料表,想著應該再配點藍莓醬,這樣色彩度會更豐富,但是藍莓醬不能太多,會搶甜醅的味道。

    說做就做,她在廚房裡放上音樂,隨後從冰箱裡翻出幾樣必須的幾樣原材料。

    酸奶是頭天在便利店買的優慕家的杯裝酸奶,她昨天喝的時候覺得這個牌子的酸奶比較稠,做酸奶甜醅會好定型一些,不像有的酸奶流的一盤子都是,拍攝出來難看的要命。

    掀開酸奶蓋,她拿勺子挖了一勺酸奶小心地澆在被她壓成圓柱體的甜醅上面,酸奶的稠度竟然剛剛好。點綴上幾顆藍莓果粒,她就興致勃勃地給白絮絮拍照了。

    她的拍照技術一般,她家的餐廳是她專門挑的燈具,光線正好,照片出來的效果還不錯。

    酸奶還剩大半杯,錫紙蓋子還有一半在杯子上,上面結了一層酸奶皮。阮皙把酸奶蓋撕下來,一邊舔著酸奶蓋,一邊給看白絮絮的消息。

    白絮絮:【賣相還這不錯,不知道吃起來如何,啊,我的口水】

    白絮絮:【做起來太簡單,視頻的時間不長,可看性夠不夠啊,發出去會不會掉粉】

    ……

    白絮絮就像個質檢員一樣,把各種因素考慮進去,連著給她發了好幾條消息。剛好門鈴響了,嚇了她一跳,舌頭上猛地疼了一下,錫紙酸奶蓋竟然把她的舌頭給劃破了,舌尖的血帶著一絲鹹味,充斥整個口腔。

    她把酸奶蓋丟進一旁的垃圾桶,匆匆跑去門口看了一眼監控,門外站著的竟然是錢庭。

    看看時間,不知不覺竟然已經七點了。

    她開了門,笑著跟他打招呼:「今天下班很準時啊。」舌頭剛剛被劃到,雖然不嚴重,但說話有些不自然。話畢,她把嘴抿了抿,血已經悄悄止住了。

    「是啊,來看看你。」

    阮皙有一陣快速閃過的恍惚。她認識錢庭三年,也暗戀了他三年,但兩人在一起滿打滿算一個月,而這一個月里相處的時間也不多,一是錢庭上班比較忙,二是阮皙前幾天回家看媽媽。

    「你怎麼了,不舒服?」半晌,錢庭還在門口站著,阮皙眨巴幾下眼睛,讓他進門。

    「也不是,我剛才在做一道甜品,然後把舌頭劃傷了。」

    「舌頭也能劃傷?」錢庭把包放在沙發上,好笑地看向阮皙。

    她難為情地摸了一下臉,打著哈哈地笑:「嘴巴饞,舔了一下酸奶蓋,然後……就這樣了。我說話聽起來奇怪嗎?」

    錢庭的笑意淡淡的:「還好,和平時差不多。」

    「你來的剛好,嘗嘗我做的酸奶甜醅。」阮皙拽住錢庭的手,拉著他去廚房,因為並沒有注意身後的錢庭垂眼看了一下他們握在一起的雙手,神色惴惴。

    阮皙遞給錢庭一副金屬小勺子:「用這個。」

    錢庭看著燈光下阮皙的臉,當初她主動來追他,他其實還是挺意外的,聽說阮皙是文史學院的院花。雖說是非官方評出來的,但是她的確長得很漂亮。她不拍視頻的時候就是素顏,也一樣好看,就像現在一樣,想夜幕里的曇花。

    阮皙見他只定定地看著自己卻沒動作,笑了笑,露出一側臉頰的小酒窩:「怎麼啦?是上班太累了嗎?」錢庭比阮皙高一級,上班有一段時間了,大學裡表現優異,畢業季過五關斬六將的,終於成功進入了名企朗桓,在星城這樣的城市,非金融非宇宙機的本科生剛畢業就能拿到20—30w的年薪,他已經比掉了很多的同輩,而聽說朗桓的工作強度也不輕鬆,畢竟年薪二三十萬的工作,能有多輕鬆。

    「晚上出去吃吧,吃涮羊肉怎麼樣?」

    「出去吃?」

    「舌頭沒關係吧?」

    「沒問題的,」聽到要出去吃飯,阮皙默認是約會了,自然是無比開心,「有時候吃飯咬著舌頭都比這厲害,沒事的。那我換個衣服,等我一下。」

    兩人下樓到了小區外面,錢庭開車,阮皙坐到副駕。車燈亮起,錢庭突然推門下車,這才發現右車燈罩子被人給撞掉了。

    「誰啊,這麼缺德?」錢庭頓時氣不打一處來。

    「有個紙條。」阮皙去過車上沾著的一張條,「車燈給你撞壞了,你聯繫這個人,吳:187xxxxxxx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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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電梯門裡,顧韓釗看到自己羽絨服帽子的邊緣還沾著一片樹葉,反手把葉子撣掉。枯葉剛好落下,掉在他身旁四五歲大的小孩子腦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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