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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0 14:46:19 作者: 月貓繡球
安琴問過這藥香來自哪裡,蘇繆卻說自己也不知道。
這燈是村里家家戶戶都有的,卻沒人追問這燈的來歷。
微弱的暗紅光照亮了永縣村封閉的圓形磚屋、空無一人的道路,與黑慘慘的夜。
永縣村沒有生命,夜晚連家犬的吠叫聲都聽不見。
安琴走到村口,唐澤、司爻、司音、龍甲、陳悠、池心水六人已站在那裡。
今晚,所有參演者都要去浮華村。
他們手上都有燈籠,自從安琴告訴他們燈籠可以驅蟲之後,他們便想方設法弄來了它。
七人站在一起,暗紅色的光瞬間大盛。
在無人的夜裡,暗風吹動破舊的燈火,給人以極度不祥之感。
但七人都沒有退路。自從進入電影以來,哪怕前方有兇險,他們更明白一件事——絕不能後退。
後退,是真正的絕路。
「你們來過這個村子,對這個村子有什麼看法?」陳悠問安琴與司爻兩人。
「與永縣村截然相反。」安琴眼睛裡閃爍著暗芒:「山上很窮,房子都很簡陋,看得出來人很窮。村長是老人,但他的孫子卻很年輕。至於村裡的其他人,我暫時沒有看到。」
安琴這話點醒了其他人,在永縣村,大家見到的都是年輕人,一個上了年紀的都沒有。
陳悠扭頭看著司爻:「你呢,有什麼看法?」
司爻很是隨意地說:「一群行將就木的東西,不足為懼。」
循著安琴的記憶,六人走過一段山路後來到了浮華村。
隔著很遠,安琴便看到幾十個人站在柵欄前,他們全都白髮蒼蒼,肌膚鬆弛且布滿皺紋,好像另一層皺皺巴巴的衣料,這衣料是死白色的,上面還有發霉的黑斑。
這一次,整個浮華村的人都站在門口等著他們。
他們好像從墳墓里剛爬上來的屍體一般。
蘇江的爺爺,浮華村的村長,微眯著渾濁的眼睛瞧著他們:「你們……來了。」他說話很慢,也很含糊。
與此同時,還有八十多隻同樣渾濁的眼睛瞧著眾人,眾人感覺自己身上好像被一隻蒼老的蟲子爬過,在身上留下腐爛的氣味。
「進來吧,外來人。」老人轉過身,走進浮華村。
老人帶領眾人到一處大屋坐下,這大概是浮華村最大的屋子。但頂上的茅草依然在風中搖晃,仿佛整個屋子下一秒便會被吹倒。
「外來人,你們有什麼想問的。」老人點了一盞油燈,昏黃的燈光照亮屋子。
安琴率先開口:「浮華村和永縣村有什麼關係。」
老人背突然挺直,他說了兩個字:「世仇。」
「浮華……聽名字就知道,曾經我們村子,是一個豐饒又富有的地方。永縣村則恰好相反,貧瘠窮困一無所有。」
老人陷入了漫長的回憶。
「嫉妒浮華村繁榮的永縣村村民,不知從哪裡得到了邪術,只要遵從邪術所說,為邪物擺祭壇、獻祭品,拿人命供奉,便可得到永生與富足。」
「永縣村每隔30年,便舉辦一次大祭,名義上是祭典,實際上是供奉邪物。」
「那邪物想必你們已經見過了,正是水龍王。」
安琴拳頭握緊,詢問老人:「大祭要我們外來人做什麼?」
「咳咳咳……」老人突然劇烈地咳嗽起來。
他黑色粗糙的手指抬了起來,指向每一個人:「你、你……還有你。」
「你們七個人,便是大祭上要供奉的人命。」
對於這句話,七人的反應不一。
突然,窗外傳來兩下敲擊聲。
「請諸位稍作等待。」老人顫顫巍巍地出了門。
屋內,陳悠率先說:「對於這傢伙的話,你們相信幾分?」
唐澤:「五分。」
池心水挑眉:「三分。」
龍甲沉著臉:「一分都多了。」
雙胞胎看著安琴,只見後者道:「我一分都不信。」
安琴一字一句地說,手指在木桌上輕輕敲擊。她回想起水下石洞看到的壁畫與回憶,再聯繫老人所說,他今天的話簡直破綻百出。
「但,有一點可以信。」安琴話鋒一轉:「永縣村大祭,一定非常兇險。」
「但我有一個疑問,永縣村有祭典,那麼浮華村呢?」
祭典分大祭、小祭。安琴認為大祭在永縣村舉行,小祭也許正是在浮華村舉行。
而蘇繆說過,今年的大祭小祭,恰好在同一天。
司音微眯起墨色的眼,一隻手支起下巴:「我們這次既要解決永縣村,還要解決浮華村。」
「永縣村人能死而復生,不知道浮華村有什麼奇異。」安琴說。
「簡單,殺個人就知道了。」說這話的是池心水,一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表情。
門外傳來輕輕的腳步聲,眾人停下了討論。
門打開,古朽的風吹進屋裡,牆上的蛛網被風吹得落下。
「讓諸位久等了。」老人似是吊著一口氣說話,下一秒就會背過氣去。
但他渾濁的眼此時卻閃爍著不正常的熱度,他說:「老朽去處理祭典一事了。」
隨著老人一同走進來的,還有四五個同樣蒼老醜陋的老人,身上的雞皮疙瘩堪比癩蛤蟆的皮。
他們嗚嗚呀呀,似是在張開嘴笑,露出沒有牙齒的口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