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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0 14:46:19 作者: 月貓繡球
她說:「快點進屋,爸爸媽媽有事要告訴你們兩個。」
安琴沒有動,直到少年把她拉進屋。
屋裡靠窗的地方擺著一幅未完成的油畫,一個男人正在塗塗抹抹。
這個男人的長相出奇地完美,輪廓如雕刻,線條流暢,仿佛大師的傑作。
與「母親」一樣,「父親」也沒什麼慈愛,他最愛的是畫畫。
看到兩個孩子回來,他僅僅是回頭看了一眼,完美的青色眼睛繼續專注於畫作。
安琴卻看著他,她一直覺得,這個男人不該呆在聯邦下區的小地方賣畫為生,他更像有驚人背景,但隱姓埋名在此度日。
這個穿白裙的女人也不像一個小鋼琴家,她身上沒有音樂的柔軟浪漫,只是給人冰冷肅殺之感。哪怕她姓白,她也不適合白色。
「小琴,吃甜點,哥哥一大早給你買的。」少年殷勤地遞給她點心糖果,神色間是濃濃的關心愛護。
安琴接過糖果,直接嚼碎咽下。
真是奇了,電影把她小時候的記憶調出來,讓她重新見到不見十多年的爸媽,還給她捏造了一個哥哥。
母親坐到安琴兩人對面,對父親喊道:「過來,海登。」
海登聽到白普蘭的話,終於放下畫筆,坐到她身邊。
白普蘭平靜地看著兩人:「尤萊、安琴,我們要事情要告訴你們。」
安琴知道了自己這個便宜哥哥的名字,尤萊。
尤萊的名字跟父親海登一樣,都是外裔名。
白普蘭平靜地說:「由於工作原因,家裡要搬去上區,但我們不能帶走孩子。」
空氣突然安靜,待明白過來,尤萊緊緊握住安琴的手。
尤萊的力道很大,安琴感到了一絲疼痛,但他始終一聲不發。
半晌,尤萊重重地點頭。他竟是對這個父母拋棄自己的決定默認了。
海登看向他,第一次開口:「你也要離開,但不是跟我們一起走。」
尤萊突然激動起來:「是……計劃嗎,我明明已經拒絕了。我不走,你們要走就走吧,我要留下來照顧小琴。」
海登眼神冰冷,明顯在說:由不得你拒絕。
白普蘭:「安琴能照顧好自己,她是我和海登的孩子,不是那種離開了父母就無法生活的寄生蟲。」
尤萊眼眶通紅,他怒吼:「小琴才7歲,她還只是個小孩子,你們就能忍心讓她一個人活著,去面對暴風雨?」
海登和白普蘭沒說話,眼神似乎在說,尤萊控訴的只是一件可笑的事。
安琴看著這一幕,臉上一片空白。
她早就忘了,忘了自己被父母拋棄,被丟到福利院的經過。她只記得自己的父親是個畫家,長得很英俊,母親愛彈鋼琴,卻一點也不柔弱。她以為自己七歲以前應該活得很幸福。直到七歲之後,一紙工作調遣讓她從天堂墜入地獄。
原來當初還發生過許多她不知道的事情。
還是說,這也只是電影編織的幻覺?
第47章 小說
七歲的某一天,安琴一個人待在家裡,突然聽到敲門聲。
她雀躍地開門,門外卻不是爸爸媽媽,而是三四個陌生人。他們腳步聲很大,把木質地板踩得「沙拉」響。接著,他們在她家抽菸,肆意打量屋裡的家具,大聲評論交談。
「不錯的屋子,地段也很好,差不多60萬吧。」
「這台琴看著就很值錢。」男人拿起光腦拍照,接著他誇張地跺腳:「臥槽,你猜網上標價多少,三十萬聯邦幣!」
另外兩人也上手摸琴,手上的菸灰灑在琴上。
女人說:「看來我們還是低估了這家人的有錢程度,屋裡的東西恐怕才是最貴的。」
她一邊說「貴」,一邊毫不珍惜地抬起手,用力往下砸。
琴鍵被女人手肘擊中,發出雄渾的震音,在家裡迴響。
音浪使得安琴心口發疼。
媽媽平時很喜歡這台琴,有時還帶著安琴坐在琴凳上,教安琴認譜。
當時年幼的安琴邁著小腿走到女人面前,坐在椅子上。
她那時用稚嫩的聲音宣布:「這是我家裡的東西,不要亂碰!」
聞言,女人單眼皮的小眼睛睜開一條縫,厚嘴唇像一條臘腸,她的眼神和話語很刻薄,也很刻毒。
「你爸媽不要你了,他們說把你送到福利院去。」
那個女人俯身看著安琴,眼中滿是鄙夷:「你知道什麼是福利院嗎,那是孤兒待的地方。一群殘障小孩兒吃政府的福利,卻要癱到我們這些納稅人頭上。」
安琴抿著嘴反駁:「我不是孤兒!」
她有一個很帥很有才華的爸爸,還有一個氣勢很強說一不二的媽媽,安琴住在美麗的大房子裡,穿著公主裙,從小都是鄰居小孩羨慕嫉妒恨的對象。她才不是孤兒!
女人的眼睛瞟到她潔白的蓬蓬裙,像一把剪刀,恨不得把裙子咔咔剪碎。
「真是漂亮的小裙子。」她聲調詭異。
她一手抓住安琴裙子上的小花朵:「我拿回去,給我的女兒穿。」
女人把她推倒在地,用力按住她,上手扒她的衣服,旁邊的男人看見,湊進來看,捂著嘴吃吃笑。
「長得挺漂亮,我倒是可以考慮收養她。」
「你想得美,這麼多好東西,你想一人獨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