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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0 14:31:14 作者: 空菊
用這樣的間接證據,幾乎不可能給張瑞定罪,還得另外想想辦法才行。
「靳舟。」身旁突然響起楊時嶼的聲音,打斷了靳舟的思緒。
他偏過頭去,迎上楊時嶼的視線:「嗯?」
楊時嶼問:「怎麼還不睡?」
「在想事情。」靳舟沒有隱瞞這一點,回答完後,他又反問楊時嶼,「你怎麼還不睡?」
平時楊時嶼總是背對著靳舟,要是兩人沒別的事做,他很快就會睡去。然而今天他不僅平躺在床上,並且已經躺下許久,竟然還沒有睡著。
「不習慣。」楊時嶼淡淡地說道。
「哪裡不習慣?」靳舟奇怪地問。
「你沒有抱著我。」
說這話時,楊時嶼的語氣一如既往地平靜,就像在說靳舟今天沒有疊被子。
但靳舟的心臟卻像是被一根箭狠狠射中了一般,砰砰砰地跳個不停。
這是撒嬌吧?這是吧?
楊時嶼竟然在對他撒嬌?
靳舟只感覺自己血壓升高,口乾舌燥,整顆心都快要融化掉。他立馬翻身側躺,摟住他的大寶貝兒,像個痴漢似的,在楊時嶼的側臉上吧唧親了一口:「來來來,老公抱著你睡。」
楊時嶼跟著翻身面朝靳舟,手臂隨意地搭在他的腰上:「你在想什麼?」
「我……」剛剛張口回答了一個字,靳舟便警覺地發現不對勁,於是趕緊閉上了嘴。
好傢夥,他沒用色誘的手段套楊時嶼的話,沒想到楊時嶼倒先用上了這招。
他就說今天楊時嶼怎麼這麼可愛,敢情是別有所圖。
「你很好奇嗎?」靳舟不答反問。
楊時嶼應是知道招數已被看穿,收起一副坦誠的表情,漫不經心地說道:「沒有,隨便問問。」
「你就是在好奇。」靳舟喜歡這種看穿楊時嶼的感覺,「你好奇我為什麼沒有追問你『老同學』的事。」
那天楊時嶼被邁巴赫送回小區,面對靳舟的追問,隨便用老同學的藉口糊弄了過去。
但按理來說,楊時嶼了解靳舟的性子,他應該知道靳舟不會就這樣被輕易打發。
事實上靳舟也的確沒有被糊弄,他不再追問,只是因為他已經知道了那人是誰。可正是因為他沒有繼續追問,反而讓楊時嶼起了疑心。
看樣子擁有小秘密的確不是件容易的事,演戲都得演全套才行。
稍微不注意,就會被楊時嶼看出端倪。
「所以你打算告訴我了嗎?」靳舟索性將計就計,順著話題問,「那人真是你的老同學?」
楊時嶼沒有立即回答,直直地看著靳舟,像是想看穿他的想法。
片刻後,他收回視線,翻了個身背對靳舟:「是。」
還在說謊。
靳舟查過趙凊,他和楊時嶼不同歲,兩人根本不可能是同學。
不過他早已習慣楊時嶼撇開他單獨行動,誰查不是查?各憑本事唄。
第二天上午,靳舟煞有介事地讓孫義、余赫來修車店開會,還像模像樣地搞了塊白板,把張瑞的頭像放到正中央,四周列出了各種計劃。
「現在我們的首要任務,」靳舟用馬克筆敲了敲白板,「就是找到表在張瑞手上的證據,並且不能讓他知道。」
坐在對面的孫義舉起了手。
靳舟揚了揚下巴:「講。」
「為什麼不能讓張瑞知道?」孫義問道,「我們可以偽造出已經掌握證據的假象,騙他主動歸還,這樣就不用去法院打官司,省得麻煩。」
「不,必須麻煩。」靳舟將雙手環抱在胸前,在白板前來回踱步,「我們需要勝訴的結果。」
和羅雪晴的案子一樣,之所以能把兩千的和解金提高到四十八萬,正是因為勝訴的結果就在眼前,這樣才有了談判的條件。
「但是……應該會很難。」孫義說道。
「確實很難。」靳舟點了點頭,「所以只能儘量,實在不行,能讓他主動還表也好。」
坐在孫義身旁的余赫舉起了手。
靳舟又揚了揚下巴:「講。」
「發傳單的夥計說,張瑞有跟他討價還價,對十萬的價格不滿意。」余赫說道。
市場價四十多萬的手錶,寄賣行只花十萬塊錢去收,的確是宰得有點狠。
但這背後的邏輯並沒有那麼簡單。
按照法律規定,典當行、寄賣行等不能回收沒有票據的貴重物品,這樣會有收贓的嫌疑。客戶必須票據齊全,才能證明物品來源正當。
張瑞顯然沒有票據,去正規渠道出手,還得偽造票據,更容易出事。因此靳舟讓余赫安排發的傳單上有「支持現金」四個字,其實就是在暗示張瑞,錢不用走銀行,不用害怕被追查。
說得再直白一點,懂行的人看到這種傳單,立馬就能知道傳單的意思是——咱們這裡可以銷贓。
「可以讓夥計再去談談,最高十五萬,再高可能會引起懷疑。」靳舟說道。
坐在余赫身旁的小武舉起了手。
靳舟再次揚了揚下巴:「講。」
「要不還是讓劉哥出面吧?」小武說道,「劉哥人脈廣,多找幾個人去說說,肯定能解決這事。」
孫義和余赫一齊看向小武:「一看你就沒聽講!」
小武心虛地撓了撓後腦勺,他剛才在玩手機,的確沒怎麼聽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