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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0 14:31:14 作者: 空菊
靳舟早已習慣這種態度,說白了法院每年接收那麼多案件,上上下下誰不想減輕工作?
他提前給羅雪晴知會過,因此羅雪晴也沒什麼反應,點頭道:「確定要告。」
對方磨磨蹭蹭拖拉了半天,好在靳舟的立案材料準備得足夠充分,倒是順順利利地立了案。
從法院出來後,兩人來到了停車場,羅雪晴讓靳舟坐上副駕駛座,接著從后座拿了一沓A4紙列印的資料遞給靳舟,上面全是當年的社會新聞。
「我查了靳偉法官出事的那一兩年,咱們區比較轟動的社會案件有這三件。」羅雪晴把資料分成三份,一份一份地指給靳舟看,「一是校長猥褻學生事件,二是商戶重傷致死案件,三是病人家屬放火燒醫院事件,你看一看。」
靳舟之所以讓羅雪晴查較轟動的社會案件,是因為對方既然有買兇殺人的能力,那犯的事肯定不會小。
三個案件都發生在靳舟父母出車禍的前一兩年,時間上倒是吻合,但後兩件看上去跟錢權無關,似乎並沒有買兇殺人的必要。
「三個案子都是靳偉法官負責,後面都換了其他法官審理。」羅雪晴道,「你覺得會有哪一個跟車禍有關嗎?」
就這麼點信息,靳舟也說不好,他翻著手上列印的新聞,問道:「這三個案子最後怎麼判的?」
「三個人都進了監獄,燒醫院的判得最輕。」羅雪晴抽出最底下的那份新聞,放在最上面,「會是這個嗎?」
「燒醫院,但是沒有致人死亡,也沒有造成重大損失。」靳舟搖了搖頭,「不會是這個。」
從嚴重程度來看,這個案子本來就不會判得很重,壓根沒有買兇殺人的必要。
靳舟又看了看校長猥褻案的判決結果,是往重了判的,也不像是有人在背後運作過。
那麼就只剩下商戶重傷致死案。
「這個人怎麼只判了五年?」看到刑期,靳舟立馬皺起了眉頭。
他翻開商戶案的新聞資料,在密密麻麻的字裡行間看到了兩個關鍵字:拆遷。
——商戶重傷之後,所在的臨街商鋪很快便被拆遷。
「這個案子怎麼了嗎?」羅雪晴看著靳舟手裡的新聞,「商戶跟客人發生衝突,被打成了重傷,這個客人就是個小混混。」
「但是這個人只判了五年。」靳舟道,「正常來說重傷致死至少十年往上。」
「這樣嗎?」羅雪晴顯然不清楚量刑標準,靳舟一說,立馬知道了為何不對勁,「如果是這個案子有問題的話……」
她突然眉頭一皺,拿過靳舟手裡的新聞,道:「那這件事就跟汪和泰有關。」
「汪和泰?」靳舟愣了愣,「和泰集團的老闆?」
「沒錯。」羅雪晴指著新聞里的圖片說,「這一排商鋪是汪和泰所有,當時被划進了拆遷範圍,所有商戶都提前解除租約,陸續搬離。」
「那如果死亡的商戶是因為不願搬離所以被打呢?」靳舟道。
這樣案件的性質就會非常不一樣,普通的故意傷人將帶上涉黑性質,絕不可能把打人者判個五年就了事。
「也不是沒有這種可能,」羅雪晴頓了頓,「但是你確定要查汪和泰嗎?」
汪和泰是市里數一數二的成功企業家,市中心的標誌性大樓和泰大廈就是他的產業。
靳舟也不確定自己的猜測是否準確,畢竟手上有用的信息實在太少,他的這個聯想又毫無證據支持。去問楊時嶼倒是一個法子,但想都不用想,楊時嶼肯定什麼都不會說。
「先這樣吧。」靳舟放下手中的新聞,「你的案子很快就要開庭,先把這邊的事解決。」
「行。」羅雪晴點了點頭,「這陣子我再打聽打聽汪和泰的事。」
靳舟總有一種感覺,楊時嶼在隱瞞的一定是一個危險人物。
那個人不是有錢就是有權,能夠輕易地讓擋路者消失,並且足夠小心謹慎,讓公檢法也沒有任何辦法。
對於汪和泰,靳舟沒有太多了解,但他隱隱有種感覺,商戶重傷致死案跟他父母車禍案的手法很相似,一個是涉黑涉惡變成了故意傷人,一個是故意殺人變成了交通肇事,都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做法。
思緒在腦海中不斷發散,當靳舟停止思考時,他的車已在不知不覺中開到了和泰大廈的地下停車場。
和泰大廈是一棟5A寫字樓,市里規模最大的律師事務所、會計師事務所等等,都在這裡辦公。
靳舟漫無目的地在停車場轉了幾圈,本打算回去之後再好好捋一捋思路,但就在這時,他的目光突然瞥見了一輛眼熟的車。
定睛一看,果然沒錯。
——竟然是楊時嶼的車。
這人大白天不上班,跑來和泰大廈做什麼?
原本靳舟對自己的猜測只有三成把握,這下好了,瞬間提高到五成。
也不知道楊時嶼什麼時候會下來,靳舟想了想,從儲物盒裡拿出紙筆,寫下了一堆數字,然後把紙條夾在了楊時嶼車的門把手上。
以前靳舟和楊時嶼會玩一種解密遊戲,出題的人先確定一本書,再根據頁碼、行數、第幾個字,編出一套密碼,形成謎題。
和泰大廈的地下停車場裡張貼著許多海報,商場會員、游泳健身等等,靳舟找了一張字最多的海報,接著用上面的字編出了一套密碼,只要楊時嶼找到準確的海報,就能解出一句話:寶貝兒,來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