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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0 14:19:48 作者: 甜醋魚
    更重要的一點是,蔣帆還是頭一回見陸西驍這樣。

    他女朋友眾多,但凡前幾任哪個教駱河欺負了,陸西驍都一定會討回來。

    所以陸西驍為了周挽打架並不是什麼值得多震驚的事兒,令人震驚的是他竟然願意費那麼多口舌教訓一個姑娘。

    陸西驍看完周挽腳上的傷愈發惱火,但這火卻怎麼都發不出來了。

    就在他胸腔里橫衝直撞,燒得他五臟六腑都疼。

    *

    派出所。

    警察讓他們交代鬥毆過程,陸西驍懶得說,駱河鼻青臉腫更憋著一口氣不說,兩邊都是倔脾氣,警察只能看向周挽:「你說。」

    周挽頓了下,將從半場結束後發生的一切都一五一十說出。

    包括十八中那幾人說的那些難以啟齒的話。

    論誰聽了都要生氣,更不用說眼前這少女聲音溫軟,人又瘦弱,眼眶紅著,楚楚可憐又委屈的樣兒。

    警察們越聽也越覺得駱河那群人不是個東西。

    而這些都是陸西驍不知道的。

    他打駱河只是看到周挽額角的傷,現在又得知腳踝扭傷,還被那樣羞辱。

    他猛地起身又朝駱河揍過去一拳,兩邊人再次沸騰,好幾個警察拽住陸西驍才勉強將他拉回到座位。

    他很少這樣外露的動怒,胸腔起伏,眼神冷到帶煞:「駱河,這事沒完,你看我弄不弄死你。」

    警察啪啪用力敲桌子:「這裡是派出所!再給我吵一個試試,全部拘留!」

    周挽連忙去扯陸西驍的袖子,晃了晃,示意他不要衝動。

    陸西驍沒好氣地看了她一眼,甩開她的手,但好在沒再繼續鬧了,按了按眉心,煩躁又倦怠地靠在椅子上。

    半小時後,周挽說完整個過程,警察勸誡結束,各自簽了保證書,才算結束。

    陸西驍一走出派出所就點了支煙。

    菸癮犯了。

    他用力抽了口煙,又呼出,被深夜的冷風一吹,總算不悶得慌了。

    「阿驍,還吃東西去嗎?」蔣帆問。

    「吃個屁。」陸西驍不耐煩,停了幾秒,又朝旁邊的周挽側了下頭,「我先送她。」

    蔣帆一群人便先走了,陸西驍叫了輛計程車。

    很快計程車就到了,停在外面,周挽沉默著忍著腳踝越來越難耐的痛意,一瘸一拐地跟著陸西驍上車。

    她不知道車要開去哪裡,

    也不敢問。

    直到周邊的建築越來越熟悉,車停在遊戲廳旁的那家麵館。

    陸西驍率先拉開車門下車。

    周挽腿越來越疼了,她費勁地躬著身,手用力撐在椅背上。

    陸西驍站在一邊,看了她一會兒,本是懶得幫她的,可越看心越煩,他「嘖」了聲,丟了煙,快步到她面前,半個身子探進車,直接將她抱出來。

    抱出車後他也沒放下周挽,直接抱著她走進麵館,放到椅子上。

    全程面無表情,臉冷得可怕。

    原在煮麵的康叔「哎喲」一聲:「這是怎麼了?」

    周挽沖他淺笑了下:「崴腳了。」

    「不嚴重吧?」

    「沒事。」

    「吃點什麼?」

    陸西驍說:「兩碗三鮮面。」

    很快就上了面,周挽低頭專心吃麵,對面陸西驍忽然放下筷子,一言不發地走出麵館。

    周挽愣了下。

    康叔笑問:「你們鬧彆扭啦?」

    「我也不知道。」

    周挽小聲說,她都不知道陸西驍到底是因為什麼在生氣,這都氣了多久了。

    「小伙子血氣方剛,脾氣不小啊,對小姑娘可不能這樣。」康叔笑著說。

    沒一會兒,陸西驍回來,手裡拎了個袋子。

    他腿一伸,勾著周挽椅子將她側過來,蹲下,扯起她的褲管。

    周挽縮了下腿,被陸西驍看了眼,她便不敢了,腳踝被窩在他掌心。

    再次看到她的傷,陸西驍眉心緊皺,他咬開消毒水瓶蓋,吐到一邊,直接對著她腳踝倒下去。

    刺痛從擦開的傷口滲入,順著神經蔓延到全身。

    周挽全身打了個顫,用力咬住下唇,不發出聲音。

    陸西驍利索地幫她消完毒,將冰敷袋貼在腳踝拿紗布固定住。

    他抬眼,看到周挽下唇被咬出一道深陷的痕,眼眶鮮紅,強忍住眼淚。

    「被人欺負了不說,疼了也不說?」陸西驍淡聲。

    周挽低著頭,輕聲:「也還好。」

    陸西驍嗤了聲,懶得再理她,坐回對面,只是那面都被泡漲,坨了,陸西驍攪和幾下,撂了筷子。

    周挽說:「再新點一碗吧。」

    「走了。」他起身。

    周挽連忙跟上。

    到麵館外,陸西驍站在門口,聽到她出來的腳步聲,側頭看了眼,蹲下身:「上來。」

    周挽腳步一頓。

    直覺告訴她,現在還是不要逆著陸西驍的意思為好。

    她慢吞吞地挪到他背後,又慢吞吞地、小心翼翼地趴到他背上。

    陸西驍手環過她腿彎,輕而易舉地將她背起。

    周挽微微收著胸,控制距離,沒有完全靠在他背上,但這樣的距離還是太近了,能清晰地聞到他身上的菸草味。

    風將光禿的樹杈吹的生響。

    陸西驍的身影被拉得很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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