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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六章 關鍵人物!

2023-09-10 14:11:01 作者: 卓牧閒
    毒品案件偵查大隊辦公區門口,掛上了一塊情報大隊的牌子。

    隨著工作重心向情報轉移,各種規章制度和標語也相繼上牆了。

    一進門就能看到「服務決策」、「服務實戰」和「服務基層」十二個字。

    大隊的工作職責那就更多了。

    比如負責涉毒線索研判、案件支撐、跨區域涉毒案件協調辦理;比如負責全市禁毒綜合業務、禁毒執法規範化和毒情分析預測。

    又比如跟進毒情,推動「淨邊」禁毒專項行動。業務幫扶,聯手邊境地區共同治理毒品問題。

    任忠年習慣了當「一把手」,本以為調到支隊會靠邊站,結果發現跟之前想的完全不一樣,要做的工作比在崇港分局擔任禁毒大隊長時還要多。

    當務之急是梳理「風暴一號」行動中發現的情報線索,並加以分析研判。

    原辦案單位如果有條件,建議他們深挖細查。

    原辦案單位不具備深挖細查的條件,支隊就要接手。

    如果支隊同樣搞不定,那就上報省廳禁毒總隊情報中心。

    而疫情期間,需要儘可能減少人員流動,所以梳理出來的情報線索,大多要上報。

    鑑於在「風暴一號」專項行動中落網的嫌疑人,很可能有其它違法犯罪行為,他這個副支隊長需要與兄弟支隊溝通協調,甚至需要請求兄弟省市禁毒同行合作。

    情報互通,共享資源庫,共織證據鏈!

    同時要與經偵、網安合作,幫辦案單位查清嫌疑人財富總量和資金流向,追繳涉毒資產,從根本上摧毀其經濟基礎。

    打了一上午電話,口乾舌燥。

    看了幾個小時電腦,頭暈腦脹。

    他正準備下樓透透氣,侯文把剛整理好的毒情轉發過來了。

    這項工作很重要,是要上報省廳和市禁毒委的,他剛點開文件,部下兼徒弟又打來電話。

    「浩然,什麼事,是不是找到那個隱性吸毒人員了?」

    「師傅,人是找到了,但不是吸毒人員。」

    「什麼意思?」

    同樣忙了一上午的徐浩然,鑽進轎車摘下口罩,揉著被勒的生疼的耳根,解釋道:「王工的檢測結果沒問題,這個小區里確實有人注射了嗎啡,不過注射的是一個乳腺癌晚期的患者。」

    任忠年反應過來:「癌症病人!」

    之前就是因為考慮到許多毒品其實也是藥品,所以把污水驗毒的重點放在海洛因、冰毒和氯胺酮等傳統意義上的毒品上。

    現在把那些人們耳熟能詳的毒品掃完了,自然要調查轄區內有沒有人濫用精麻藥品。

    在轄區派出所的同行協助下,查了一上午竟查出這麼個結果,徐浩然不免有些失望:

    「我問過醫生,醫生說絕大多數中晚期癌症患者,都需要使用止痛藥。等常規的止疼藥沒有效果的時候,就需要使用阿片類止痛藥。」

    「這用得著你告訴我。」

    「師傅,我是說這樣的情況,接下來會遇到很多。」

    任忠年知道他羨慕韓坑,很想出去辦大案,冷冷地說:「我們不能因為這個就不查了,如果確實有人濫用精麻藥品怎麼辦?那都不是什麼濫用,其實就是吸毒,對嗎啡、杜冷丁成癮的吸毒人員,你又不是沒見過!」

    徐浩然悻悻地說:「我知道,我錯了,我這就去長州,儘快把長州那邊的情況查清楚。」

    「等等。」

    「師傅,還有什麼指示?」

    「好好問問癌症患者的親屬,給患者注射的嗎啡從哪兒來的。」

    「問了,人家是從醫院買的,醫生開給他的,請社區衛生保健室的醫生幫著注射的。」

    「到底是哪家醫院,他們的精麻藥品是怎麼管理的,嗎啡是什麼藥,怎麼說開就開,還讓患者帶回家?」

    「我問過,也調查過,本來醫院只給患者開一天的量,並且必須在醫院注射。可人家住在城郊,患者和患者家屬每天都要來回奔波,因為這事家屬情緒激動,跟醫生還吵了一架。」

    徐浩然戴上口罩,搖下車窗,一邊跟派出所的同行道別,一邊接著匯報:「人家說這既不體諒病人,也不符合疫情防控的政策。

    畢竟醫院現在是什麼地方,可以說是能不去就不去。醫院沒辦法,只能給他開了三天的量。」

    任忠年低聲問:「這麼說是特殊情況?」

    徐浩然確認道:「嗯,我聯繫過醫院,醫院那邊有登記,還把記錄拍下來發給我了。」

    任忠年沉吟道:「雖然有記錄,但這也是個漏洞,利用癌症病人從醫院開管制藥品的情況不是沒發生過。」

    「我知道,醫院領導心裡一樣清楚,可現在是疫情期間,等疫情控制住就好了。」

    徐浩然想想又笑道:「師傅,其實在我們濱江,利用癌症病人去醫院購買管制藥品的不多,反倒去開昂貴的抗癌藥品的不少。

    疫情爆發前,好多地方都能看見擺個牌子蹲在路邊收藥的,不用問都知道他們是在騙取醫保資金。」

    回收藥品,回收菸酒的人,任忠年也見過不少。

    想到這也是一個漏洞,他沉吟道:「你先忙,我回頭跟肖支匯報下,等疫情控制住,看能不能跟食藥環偵支隊搞個聯合行動,好好打擊下那些收藥的,順便看看到底有沒有人以收藥為幌子,收購販賣管制藥品。」

    徐浩然不想就這麼掛斷電話,忍不住問:「師傅,韓坑有沒有消息?」

    「暫時沒有,他忙他的,你忙你的,你管那麼多做什麼。」

    「好吧,我先去長州。」

    ……

    與此同時,程文明已經仔仔細細研究完2019.12.26案的所有卷宗。

    他發現這與其說是一個案子,不如說是兩個案子。

    刑警支隊聯合禁毒支隊和興東分局,已經打贏了上半場,通過之前掌握的那幾個冰妹,抓獲五個小毒販,查處了一批吸毒人員。

    肖雲波甚至親自帶隊去首都,搗毀了一個聚眾吸毒、淫亂的窩點,並把包括那幾個冰妹在內的涉毒人員,全押解回來了。

    由於疫情的關係,在「上半場」發現的許多情報線索都上報移交了,專案組只留下管泰榮夫婦這條線。

    至於為什麼暫時不抓管泰榮夫婦,以及暫時不查處那幾個有錢的吸毒人員,專案組的考慮也是有一定道理的。

    因為衡量一起毒品案件到底是大案還是小案,衡量一個販毒團伙對社會的危害到底有多大,除了涉案人員多不多,涉及的區域廣不廣,一共有幾個層級之外,毒品的「市場價」也是一個非常重要的指標。

    終端價格居然只賣八百元一克,並且是那種純度很高,幾乎沒摻雜過的高級貨!

    別說在濱江,就是在東海和江城那樣的大城市也沒這個價。

    種種跡象表明,這個販毒網絡的層級雖然不多,但離製毒工廠應該很近!

    想到這些,他再次撥打韓昕的電話。

    本以為韓昕很快就會接聽,結果打了好幾次都沒打通,整整等了十幾分鐘,韓昕才回撥過來。

    對方打過來的一樣要對暗號。

    程文明按約定說了一堆「廢話」,確認通話安全,才低聲問:「剛才怎麼回事,是不是睡著了?」

    韓昕坐在麵包車裡,看著蹲在一家銀行門口吃外賣的流浪漢,笑道:「沒有,剛才交了個朋友,跟他拉了會兒家常。」

    程文明糊塗了:「交朋友?」

    「一個流浪漢,聽口音是本地人,四十來歲,滿嘴鬼話,無家可歸,還不願意去救助站。」

    「可疑嗎?」

    「不像是在逃人員,不可疑。」

    「那你跟他拉什麼家常?」

    「他是本地人啊,精神雖然有點問題,但不是特別瘋,普通話說得挺好,談到疫情,談到國家大事,頭頭是道。」

    程文明被搞得啼笑皆非,禁不住問:「這麼說你們有共同語言?」

    韓昕笑道:「有啊,我們聊的挺好。」

    「只是聊聊?」

    「當然不止,我送了幾個口罩給他,幫他點了外賣,等會兒找個地方帶他去洗洗,換身乾淨衣服,刮刮鬍子,好好收拾收拾。」

    「然後呢?」

    「然後就一起玩,他是本地人,哪兒都認識,讓他幫我打打掩護,說不定能幫上大忙。」

    程文明知道他想做什麼,不禁笑道:「有朋友是比沒朋友好,不過你現在也只能交到這樣的朋友。」

    韓昕探頭看了一眼:「我寧可交這樣的朋友,也不願意交太精明的朋友。」

    「只要有利於行動,到底交不交朋友,究竟交什麼樣的朋友,你自己把握,我打電話只有一件事。」

    「什麼事?」

    「侯文提供的案卷顯示,年前查處的那幾個冰妹,都是徐修遠等人在東海鬼混時認識的,你說那幾個冰妹,尤其組織賣淫、組織容留他人聚眾吸毒的媽媽桑落網了,會不會引起徐修遠等人的警覺。」

    「應該不會,那幾個女的不是在看守所就是在拘留所里,徐修遠就算給她們打電話也沒用,疫情期間不外出就是最好的藉口。」

    想到專案組那邊不可能沒準備,程文明又問道:「那你對神秘消失的蔣正飛怎麼看?」

    韓昕想了想,扶著方向盤說:「程支,其實我過來最想找的就是蔣正飛,雖然沒直接證據顯示他與管泰榮有關聯,但直覺告訴我,他是這個案子的關鍵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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