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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0 13:53:00 作者: 九鯨是為
    「你看這個帖子,」Lucky把IPad擺在蘇槐序的面前,手指往下滑動了一下,道,「一個星期前,這條帖子在網絡上突然有了很高的熱度,爆料說盛景的內部資金鍊是有問題的,不僅偷稅漏稅,還存在很多利用合同漏洞牟利的情況,雖然說得非常含糊,沒什麼證據,但你也知道,這幾年這些問題抓得很嚴,所以這個爆料出來不到半天的時間,網絡上突然冒出來了非常多跟風的網友,個個都以自己和盛景老闆很熟的名義站出來指責盛景,甚至有的人真的拿出了證據。」

    「盛景現在自顧不暇,嚴重點季贏書有可能還要吃牢飯,哪有時間管手下的那些綜藝和電影?」Lucky說,「就目前我了解到的信息,盛景這個曾經在娛樂圈裡說一不二的頭部公司,估計是要完了,但願季家能夠保住季贏書吧。」

    蘇槐序有些恍惚:「怎麼這麼突然……」

    「我也好奇呢,」Lucky說,「本來想問問你知不知道點什麼內幕消息,你倒好,連盛景出事了都不知道。」

    蘇槐序反應過來:「李暮商也是盛景的幕後老闆之一,會不會影響到他?」

    「你能不能有點出息?」Lucky把IPad收起來,翻了一個大大的白眼,道,「我看現在網絡上的風向,估計他頂多就是配合調查。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

    蘇槐序輕輕的「嗯」了一聲:「我知道了。」

    「總之你先好好休息。」Lucky也看過了蘇槐序身上的傷口,說不著急是不可能的,畢竟她是經紀人,就指著蘇槐序賺錢,雖然說蘇槐序現在的情況的確為他造就了不低的熱度,但說實話,她寧可不要這熱度。

    蘇槐序有多少粉絲都是衝著他最初完美得不似人類擁有的身體入了坑。

    「Lucky,」蘇槐序抬起頭道,「你能不能幫我找一家醫院?我想去看一下我後背的情況醫美能不能治好。」

    「醫美的可能性不大,」Lucky說,「植皮倒是有點可能……你想植皮嗎?」

    蘇槐序抿了抿嘴唇,不說話了。

    Lucky於是道:「那我們先去嘗試一下醫美手段吧,萬一可以呢?但你現在還不能開始,傷都還沒好透呢。」

    「知道。」

    Lucky出門前又看了他一眼,蘇槐序沒化妝,臉色蒼白的半趴在床上,在發呆,也不曉得在想些什麼。

    Lucky覺得左右應該又是李暮商。

    她以前簽蘇槐序的時候怎麼就沒發現這居然是個情種呢。

    ------

    李暮商睜開眼的時候天已經黑了。

    他有些混混沌沌的坐起來,往額頭一摸,碰到一塊已經完全冰冷的毛巾,已經被汗給浸濕,床頭還放著他吃過一片的發燒藥,迷迷糊糊之間,李暮商記得是蘇槐序在照顧自己,他很努力的嘗試要睜開眼睛,但很可惜,怎麼也睜不開。

    李暮商張開嘴喊蘇槐序的名字:「小序?」

    「小序?」

    他的聲音逐漸變大,但房間裡始終沒有任何回應,李暮商意識到了什麼,臉色倏地一變,慌不擇路的從床上跳下來,往樓下跑。

    整棟別墅除了他,再沒有任何一個人。

    李暮商手腳冰冷,他不願意承認蘇槐序真的因為害怕而跑了、而離開了——直到看到餐桌上放著的那張紙條,才徹底失了所有的力氣,猛地坐在冰冷的地板上。

    紙條被藥瓶子壓著,是一瓶抗抑鬱的藥。

    蘇槐序是這樣寫的:

    暮商,我沒害怕,我只是需要自己冷靜一段時間,希望你能給我們彼此一點空間,不要來找我,雖然我覺得你應該也不會來找我。

    你的藥不要斷,你終究要學會正確合理的控制你的情緒。

    去看醫生吧,乖。

    李暮商把那張紙條捏成了團,又捨不得的平展鋪開來,上面多了非常多的摺痕,他想要一寸一寸的把摺痕弄得平整,可已經捏皺的紙張又哪有那麼容易弄平整。

    李暮商的情緒反反覆覆,最開始他非常難過,可緊接著又升起害怕與惶恐來——他想蘇槐序怎麼能逃跑呢?他又不會害他,他是這個世界上最愛他的人了。現在外面多危險啊,哪有在他身邊安全?

    如果蘇槐序真的害怕的話,他可以再像從前那樣,沒關係的,只要能夠看到他還在笑,還在生活,他可以不再見他。

    可他不能讓蘇槐序出事啊。

    李暮商把紙張往兜里一塞,也沒想太多出了門,他想以最快的速度找到蘇槐序,可是蘇槐序走了都不知道多久了,哪有那麼好找?

    李暮商沒戴帽子也沒戴口罩,穿著一件單薄的睡衣和棉質拖鞋,站在大馬路上被狗仔逮了個正著。

    有人偷偷拍,有人則明目張胆的圍上來,話筒支到他的面前,娛記講話的模樣好似在張牙舞爪:「李導,網上爆料說蘇槐序的失蹤與您有關,您怎麼看?」

    「李導,請問您是否和蘇槐序私底下有不可告人的關係?」

    「李導,您真的是Gay嗎?」

    「李導,蘇槐序真的被您包養了嗎?蘇槐序現在人在哪裡?」

    ……

    李暮商看著眼前的幾個男人和女人,厭煩的情緒瞬間湧上心頭——這麼多年,除了相機和蘇槐序,從前還有一個季贏書,他其實什麼都不在意。

    就連他拍出來的那些電影,他也可以不要。他被這個世界的諸多規則和條條框框給束縛住,將自己很多的情緒都壓抑在心底,從來沒有得到過釋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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