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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0 14:01:02 作者: 懶橘
    謝允伯不知詳情,只是疼惜地摸著她的頭:「有事一定要跟爹爹說。」

    然後手又飛快拍在謝容鈺胳膊上:「外面這麼危險,怎麼讓你妹妹出來呢?」

    許澄寧道:「爹爹,哥身上有傷沒好,您留神些個。」

    「這樣啊,回去歇著,荊州城我來守。」

    「西戎那邊……」

    「西戎敗了,我們將他們的人殲滅大半,剩下的不是逃跑了就是投降了。他們的領地已被我們和幾個部族瓜分。我們勝了!」

    許澄寧驚呆:「這麼快?!」

    她大眼亮晶晶的,謝允伯自豪地挺起胸膛。

    「爹爹我一向比較勇猛。」他把手放在許澄寧的頭上,「我總要給你一個安穩的家。」

    他要多多地立軍功,快快讓家國安定,他這苦命的女兒才能早日回家。

    許澄寧半低著頭,沒有說話,瞥眼瞧見瞧見李少威等人進來,便舉手揚了揚。

    寶平縣能來支援,也是她始料未及的。

    「少威兄!你們怎麼來了?」

    李少威擦掉濺在臉上的血跡,微微笑道:「聽到些風聲,知道寧王可能要找荊州麻煩,我們能幫一點是一點吧。」

    「幫大忙了。」許澄寧道,對著其他人作揖,「諸位,多謝相助!」

    馬游章擺手:「哪裡哪裡,許先生沒事是最好的!」

    他們與謝允伯的大軍先後腳到,但對彼此卻是一無所知。

    探子來報:「寧王已拔營遁逃!」

    許澄寧道:「他還會捲土重來的。」

    他固然忌憚謝允伯,但若沒有抓緊機會,寧王之後想再與壽王父子一敵,可就難了啊。

    然而出乎意料的,寧王退兵之後,竟許久沒有動靜,謝容鈺派人出去查探,卻得到寧王大道回徐州的消息。

    「好奇怪啊,」許澄寧支著下巴思索,「他太受挫所以跑了?」寧王看起來也沒這麼傻啊。

    謝容鈺道:「不管他打什麼主意,荊州城防不可鬆懈,你也要小心,不能出門。」

    燕竹生這時候輕輕笑了起來:「人被逼到絕路,是什麼事都能做出來的。」

    其他人還沒完全明白過來,許澄寧已思忖起了寧王行動的意圖。

    為什麼回徐州?寧王要贏,肯定想要掌握更多主動權,回徐州……

    如果在徐州作戰,他的勝算會更大,那他會用什麼手段引他們去徐州呢?

    「謝家人,」許澄寧道,「寧王如果要抓謝家人,是不是不難?」

    她說的謝家人,自然不是他們三個,而是姑蘇的謝家人。

    謝允伯瞪大了眼睛:「寧王他連悠悠之口都不顧了不成?!」

    謝家是功勳門楣啊!說句難聽的,就算秦姓王朝沒了,新的朝代新的皇帝也要對謝家敬重三分,寧王敢以謝家人為要挾,他是連清名都不要了嗎?!

    燕竹生道:「真相是什麼,是非是什麼,勝者說是什麼樣,那就是什麼樣。只要能贏,只要當了名副其實的皇帝,他有一千種手段可以為自己文過飾非。」

    謝允伯站起來,心急火燎。

    「我現在就派人去姑蘇!」

    謝容鈺道:「父親,我去吧。」

    「你可以嗎?」

    「無礙,這麼久傷早就好了。」

    謝允伯按了按他的肩:「好,你快去快回!」

    「是!」

    與此同時,徐州寧王府邸里,一個古稀老人被兩人挾著胳膊帶到了堂內,摁進一把椅子裡。

    謝老國公感覺麻木的腿腳略有痛意。但還是動不了,他抬起眼,滄桑而依然清明的眼看到寧王旁邊的幾個人。

    謝允安,謝容斐還有謝瓊韞。

    他的兒子、孫子和孫女。

    他的好兒子,借著探望之名,把謝家祖宅看守起來,然後把他帶到了這裡。

    權力薰心,真的能讓一個人連最起碼的良知和人性都泯滅得乾乾淨淨嗎?

    他直直盯著謝允安,像要盯穿他的心,一句話也無,卻似什麼都說了。

    謝允安不敢直視謝老國公的眼睛,眼睛飄忽不定,最後垂下來,整個人如坐針氈。

    「爹,您不用緊張,聖上就是找您來說說話。」

    謝老國公淡淡道:「你看著我說話。學了一輩子仁義禮智,學了一輩子為官做人,為何脊背越來越彎了,說話連眼睛都不敢看著我?」

    謝允安額角冒出汗,小心翼翼地抬起頭,忍著心虛對上謝老國公淡漠至極、失望至極的眼睛,艱難地吞咽口水:「爹,您也不想一家人分立兩個陣營是不是?讓大哥和鈺哥兒過來與我們一起,我們一家人團聚不好嗎?」

    謝老國公頭不動眼不動,手腳亦不動,只有薄薄的嘴唇微微開合:「所以,允伯的女兒就得去死,對嗎?」

    謝允安道:「爹,她雖是您的孫女,但不是在您跟前長大的,您忍心因為她,捨棄了我們這麼多您看著長大的兒孫嗎?」

    「你是想對我說,造成謝家今天這個局面,是因為澄寧嗎?」

    「兒子不是這個意思,只是兩難之下,總要舍一留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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