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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0 14:01:02 作者: 懶橘
許澄寧回應道:「所謂君君臣臣,君像個君,臣才能為臣,一個連叛軍敵寇踐踏山河都不敢上前去抵擋的君王,如何安邦定國?難道要大魏向外族奴顏婢膝嗎?君舟民水,君不成君,我們子民選更合適的君主有何不可?」
「許澄寧!你休要胡言亂語!」
謝允安看向謝容鈺,滿臉急色與愁容:「鈺哥兒,你跟她不一樣,她是外面的野孩子,沒有被精心教導過,只知個人私利,不懂家國天下的大道理,可你不同!你身上流著謝家的血,還流著韓家的血,你怎能做下此等玷污門楣的惡事?你祖父因為你和你爹憂思過度,纏綿病榻,鬱郁不得開懷,你忍心讓他這麼病下去嗎?快快開城歸降,跟我回姑蘇去你祖父跟前請罪!」
「是啊,大哥!祖父都病了,大伯娘也病得很重,你快快歸降吧!」
許澄寧還要說,謝容鈺按住了她的肩膀,自己開口道:「二叔,我只問你,薄元道攻打京城周邊城池的時候,寧王在哪裡?你們在哪裡?」
謝允安滯住了,臉上浮現一點愧色。
「薄元道攻打荊州的時候,你們又在哪裡?」
謝允安張了張嘴,卻說不出話。
「澄寧行的是救國之事,我和父親也是,你曲解得了我們,卻曲解不了我們身上的每一道傷,謝氏祖宗在上,定然雙目明亮,不會把我們當成謝家的恥辱。倒是二叔,你為寧王做了許多,但你為國為民做了什麼?」
清清冷冷的聲音鑽入耳朵,卻在謝允安的兩頰燒起了一團火,細細密密的汗珠在額頭冒出來。
他不知道怎麼反駁,也無話可說,他也不知道自己走到現在是不是錯了,但是他根本沒辦法回頭啊!
一念生,一念死,一念榮,一念辱。
對錯已經無關緊要,最最緊要的是,他必須贏。
誰贏了,誰才是真理。
謝允安眼中閃過狠厲。
「謝容鈺!你再執迷不悟,二叔也保不了你了!」
許澄寧好整以暇:「謝尚書,你再執迷不悟,我們也保不了你,和你的妻兒哦。」
謝允安猛地嚇退了半步,然後又挺起胸膛。
「許澄寧,你休要妖言惑眾,誑惑鈺哥兒。現在啟城歸順,我可以向聖上求情,從輕發落,饒你不死!」
許澄寧哈哈笑道:「好幾年前,我踏入京城的那一刻,他就要我的命了,可我偏偏一直死不了,你說是為什麼?」
「天要留我,萬死猶生!」
「我死不了,荊州城你們就破不了!」
謝允安和謝容斐見無論說什麼,都不能撼動這對兄妹,最終只能鎩羽而歸。
「沒用的東西!」
寧王將茶杯摔在謝允安腳邊,臉上俱是戾氣。
謝允安早已不復從前盛寵,閉著眼忍了一通惡脾氣,最後跪伏在地。
「臣,願意為了吾皇一統天下的大業,往姑蘇走一趟。」
「哦?」
寧王有些驚詫。之前他明里暗裡地讓謝允安去姑蘇請人,謝允安總是百般勸告推脫,現在他居然肯主動提了。
「好!速速去!」
寧王率軍再次進攻荊州城,這次攻勢更猛,衝車、雲梯、三弓床弩全部用上了。
城中傷亡越來越多,謝容鈺仍然在冷靜指揮作戰。
許澄寧讓高嬋把高府祖皇帝所賜的匾額摘下來,釘死在城門門板上。敵軍不敢強攻,便換了個城門,許澄寧又故技重施,左右高家最不缺的就是御賜之物。
用於破壞城牆與城門的衝車不能用在刀刃上,寧王恨得牙痒痒,許久又推出了一架投石車。
這一旦被砸中,就是腦漿四濺,當場斃命了。
謝容鈺無論如何不能讓許澄寧留在這裡了,吊著她的後領子扔給雲九。
「把她帶走!」
許澄寧被夾在雲九臂彎里,還在絞盡腦汁想辦法,忽然一陣巨大的呼喊聲震天動地:「保護許先生!沖啊!」
「許先生我們來救你了!」
馬游章一馬當先,舉著大刀,身後烏泱泱一群騎著馬兒、跑著腿兒的兄弟,一個個凶神惡煞,嗚啦啦大叫。
李少威縱馬高聲大喊:「毀掉投石車!」
山匪們、還有寶平縣的縣民們,兇狠地揚起刀斧對著敵人左揮右砍,然後爬上投石車一頓亂砍。
繩鋸木斷,況刀砍斧鑿乎?
轟隆!投石車散架了。
寧王大怒:「給朕殺光這群刁民!」
他借著人多,聚兵將李少威等人團團圍攏。
殺令還未下,耳邊先響起響亮的號角。
寧王循聲望去,只見遠處的緩坡衝下一股兇猛的洪流,連天地都在顛簸。
謝允伯怒聲吼道:「想抓我女兒,先過我這一關!」
謝容鈺瞅準時機,大喊:「開城迎敵!」
第479章 悠悠之口
兵馬夾擊,地動山搖,寧王大軍落荒而逃。
戰爭結束得迅速無比,許澄寧目瞪口呆。
謝允伯一進城,摘下頭盔就上下地打量她。
「怎麼樣?有沒有人欺負你?」
許澄寧搖頭:「沒有呢。」欺負她的,不是死了就是被關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