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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0 14:01:02 作者: 懶橘
許澄寧從懷裡掏出安豐王賜給的符節,高高舉起示人。
「我乃安豐王所派使者,我要見呼茲王!」
符節重要,她一直貼身帶著,很幸運地沒被烏丹搜了去。
呼茲武士見到符節,大吃一驚,領他們到營地,然後去稟報呼茲王。
沒有等多久,許澄寧就被呼茲王接見了。
呼茲王五十來歲,身形頎長,一雙微長的三角眼,面上帶極淡的笑意。
許澄寧餘光快速掃過他的王帳,發現裡面有不少安豐國的東西,造型獨特的藍色琉璃瓶,鎏金人物畫銅壺,還有安豐風格的人物畫。
「歡迎使者到來。」
面前多了一杯馬奶酒,許澄寧直視呼茲王,見他含笑的眼裡帶著細細的探究。
「王上居然有漢人使者了。」
許澄寧點頭:「正是,在下帶著大魏的貨物與安豐王互通有無,王上甚喜,特封我為使者。」
「那使者來見我是為了什麼事?」
許澄寧一笑:「來給王送一份大禮。」
「哦?什麼禮?」呼茲王倒真的好奇起來。
許澄寧道:「王有所不知,在下正從烏丹而來,烏丹前些天剛發生了一件大事,撒那造反,將烏丹王一家謀害了,企圖篡位。」
呼茲王一聽烏丹和撒那就牙根痒痒。當年跟撒那爭搶一塊草場,本來自己是能贏的,卻叫撒那喊來了烏丹王,打了自己一個元氣大傷,令他至今都懷恨在心。
「死得好!」
許澄寧道:「還沒真正好呢,撒那當權,你難道不會更恨?畢竟當初可是他勝之不武在先,烏丹王頂多算次犯。」
「使者想說什麼?」
「王何不出兵攻打撒那?」
呼茲王眼睛眯了起來。
「烏丹是大族,呼茲是小族,使者令我以小敵大,究竟是什麼目的?」
面對他的質疑,許澄寧並不慌張,解釋道:「王誤會了,不是攻打烏丹,而是攻打撒那。撒那成事以後狂妄自大,殺死了兩位素與他親近的部落頭領。如今烏丹惶惶,人心不齊,撒那孤立無援,大王則將呼茲管理得井井有條,何愁不能一擊打敗撒那?」
她頓了片刻,又坦言:「當然,我向大王提議也有我自己的心思。我自安豐歸途,道中遭烏丹劫擄,這一趟生意變成了竹籃打水。若不能解決烏丹這個大問題,以後來往安豐如何能得方便?故我意圖助烏丹剷除撒那,以換商路暢通無阻。這既是為了我的便利,也是為了大王的便利不是?」
烏丹的確是通往安豐的一大阻礙,別說許澄寧這樣的外來客商,便是呼茲王自己與安豐王通好都不是很方便。不然這麼多年,他也不會只得了安豐國這麼一點寶物。
「以上我所說,絕無一字虛言,大王盡可派人去查探。大王若同意了我的提議,待商路一通,過往貴地,豈會沒有大王的好處?」
呼茲牛羊馬有限,尋常交易並不能換取到很多來自安豐國的布帛珍寶。何況草原民族不擅商道,經常會被安豐人忽悠,殺價殺得片甲不留,這麼算下來,入項很小。
可若是商路通了,呼茲給來往做生意的安豐人漢人提供食宿,還怕不能多攫取些布帛寶貝?
「可攻打撒那之後……」
「攻打撒那之後,撒那元氣大傷,烏丹新王待立,誰又會顧得上對付你?何況,商路要是開通了,我定會多與安豐王美言,有安豐在背後,他們能耐大王若何?」
呼茲王思慮再三,最終咬牙拍案。
「好!我答應你!」
烏丹山是烏丹族的聖山,每逢大型戰事以及王的封禪都會在此築壇祭天,完成儀式。
此山山嶺連綿,水草豐茂,山前開闊,可容萬人集聚,烏丹族除去烏丹、撒那外,一十一個部落首領便攜眾匯集於此,孟西與卡術死後,他們的兒子接任了位置,同樣處在其中。
祭壇已經築起來了,就建在舊祭壇的廢墟上,以新蓋舊,上面搭起了一個四四方方的木頭堆,木頭堆上掛了一塊白色的大布。
祭壇下面,是幾張桌子並起來,上面擺滿了酒水犧牲,一隻掏了肚腸的羊被木架支起來,呈站立的姿勢擺在桌上。
撒那頭戴尖頂獸皮帽,帽尖墜著寶珠,身上穿著黑金色的大袍,翻領豎起來,坐在寶座上極威風。看日頭差不多了,他站起來,示意祭司開始。
祭司高聲道:「祭祀開始!」
「舊王歸去,新王接杖!」
撒那走過去,從他手上接過一個打磨精細的號角和一把寶刀,嗚----的長長吹響,並拔刀斬斷了綑紮木堆的布條,然後高高舉起來。
「所有人----跪!」
底下的人面面相覷,彼此交換著眼神卻沒有說話。但終究沒有一個人主動站出來,倒是有人先跪下。於是人群猶猶豫豫地,慢慢都下跪了。
撒那心內得意,在祭司的指示下把一壇烈酒盡數澆在木頭堆上,然後舉起火把點燃,木堆因此熊熊燃燒起來,煙氣繚繞。
「撒那,要進行最後一個儀式了。」
再進行一個,他就是真正的烏丹王了。
最後一項,是由祭司手握聖草為新王點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