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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0 14:01:02 作者: 懶橘
而此刻單左和單右則在院子裡,跟王妃一起。兩人天沒亮就被抓過來了,先淺淺地小憩了一下,現在又在王妃這裡補飯。
壽王妃揉著帕子,焦急地問:「弗兒究竟什麼時候回來?」
單右正扒著米飯,聞言抬頭道:「快了快了,就這兩天。」
壽王妃罵道:「小兔崽子!回回都這麼說,敢情是搪塞我呢!」
「沒有沒有,這回是真的了,裁決已經下來,殿下肯定就要回了。」
壽王妃又哭又笑:「這臭小子,害老娘擔心這麼多天,等他回來,非好好教訓他一頓不可!」
話音剛落,一個小丫鬟跑了進來,激動大喊:「王妃娘娘!世子殿下回來了!」
秦弗穿著一身農家的粗布衣衫,臉色蒼白,身材瘦削了許多,時不時來一陣急咳。
他虛弱地被人扶下了馬車,壽王妃一看到他,眼圈兒都紅了,哪還記得起剛剛說要教訓兒子的豪言壯語。
「弗哥兒!你回來了!」
壽王妃抱住了他,秦弗似忍著咳意,沙啞道:「母妃,孩兒不孝。」
壽王吃驚地問:「這究竟怎麼一回事?」
秦弗輕輕推開壽王妃,緩緩說道:「那日孩兒在圍場遇到刺殺,寡不敵眾,身負重傷,只能倉皇逃避。」
「為了躲避追殺,孩兒把衣袍換下,穿到一具屍骸身上,趁隙逃出圍場,最後在山中失血過多昏迷,被一獵戶所救。」
「昨兒方醒,聽到京中的消息,本想連夜趕回,奈何傷勢過重,實在下不來床,所以今早才回。」
他說完,又劇烈咳嗽起來。
壽王道:「回來就好,快扶世子進去診傷喝藥。為父先派人去宮裡通傳,你喝過藥後,便隨我一道進宮,面見你皇祖父。」
秦弗邊咳邊點頭,壽王又指著匾額上的白布大喊:「全都給本王摘了!」
閔側妃氣得臉都紅了。本以為該輪到她的兒子當王世子了,她得意了好幾天,沒想到又是一場空!
淮康郡王沒有他生母那麼多的心思,仍是傻乎乎的,長兄在與不在,他都沒什麼感覺。
倒是端陽郡主看著病弱的秦弗,冷艷的眼中,泛起欣喜的薄光。
隨後,壽王與秦弗一起進了宮。秦弗被用轎輦抬著,一直抬到了書房門口,才邁著虛虛的步子,走進了御書房。
嘉康帝對他噓寒問暖,又問了一遍當時情形,看秦弗一句三咳,立刻召來了太醫,太醫確言他傷勢頗重,刺的最深的一劍已經害及肺腑,需要長期調養。
解開衣服後,看到裡面縱橫交錯、深淺不一的傷口時,嘉康帝更加深信不疑。
除了大部分新傷,還有好些舊的傷疤,可見除了這次,平時秦弗也沒少被自己的皇叔皇伯暗害。而他卻沒報復沒告狀,默默忍受,若非這一次誤以為他死,他這個當皇祖父的,都不知道自己的孫兒受過這樣的苦。
嘉康帝的慈愛之情又泛上了心頭,把自己珍藏的稀世名藥都拿了出來,賞給秦弗。
再下一道聖旨,端王府罰俸三年,府兵減半。
端王先是接到受罰的旨意,然後才聽到了秦弗生還的消息,有如晴空一道霹靂,把他給炸懵了。
如果是用秦弗之死換來今日的結果,他也就認了。畢竟只要父皇不殺他不貶他為庶民,他就還有機會。
可他承受了這麼多責罰,結果告訴他,秦弗沒死?
「本王為長,皇位合該是本王的!是他們不該懷有野心,不該覬覦皇位,本王殺他,何錯之有!本王不服!不服!」
端王妃嚇得趕緊捂住他的嘴。
「王爺,慎言!慎言!」
端王氣都要氣死了,秦弗沒死,不應該減輕他的責罰嗎?怎麼還加重了?
到底哪裡出了問題!
他罵了一宿,最後迷糊睡去,第二天睜眼時,看到自己胸前的被子上放著兩隻東西。
仔細一瞅,竟是一對眼珠子!
「啊----」
他嚇得推開被褥,滾下了床,被蛛網一樣的帳幔纏住。
端王妃驚醒:「王爺怎麼了?」
端王哆哆嗦嗦掙開帳幔,看眼珠滾啊滾,碰到一桿立起的東西,停住了。
端王慢慢抬頭,看見房中立著數根長矛,每根長矛上端,都插了一個人頭,都是自己派去刺殺的府兵。
中間一人沒了眼珠,但他還是憑著熟悉,認出了洪方的臉。
「啊----」
大仇已報,秦弗心情舒爽了許多。
看著手邊又出現的一盅補湯,秦弗有些犯愁。
補湯雖好,但一天七八頓,喝多了也會想吐,再者,他又不是真的生病受傷。
他打開一看,豬骨湯,正好給那個腿腳不靈便的喝。
他拎著食盒走到許澄寧的房門外,輕輕叩門,聽見裡面欸了一聲,便推門而入。
許澄寧正扶著桌子拿到一個蘋果,見進來的是秦弗,便單腳跳著去迎。
跳了一半,身子往前一倒,秦弗立馬衝上去兩步,讓她撲倒在自己懷裡。
「腿廢了還不安分!」
秦弗在她頭上點了一記,許澄寧笑嘻嘻道:「才沒有廢呢,鍾大夫說了,有他在,三天,我就能走路了。別人傷筋動骨一百天,他治只要一個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