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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0 14:01:02 作者: 懶橘
精蟲上腦的毛病什麼時候發作不好,偏在這個時候!還敢調戲皇孫殿下的姬妾,簡直色膽包天!
他請了全揚州最好的大夫,滿頭大汗來到江月樓,一進門就叩拜請罪。
「下官該死!引狼入室,衝撞了殿下,下官罪該萬死!」
秦弗正攬著許澄寧的肩,冷冷道:「大夫呢?」
「有有有,在這。」
大夫拎著藥箱過去,開始給許澄寧上藥。
刺史這才敢抬眼看秦弗,只見白天那個跟在他身後的小公子,這會兒披散著頭髮,嬌柔清麗,與秦弗相偎坐於一處。
原來她就是殿下的姬妾!
白天的時候,他就覺得壽王世子看她的眼神跟別人不一樣,看別人都是冷冷淡淡,公事公辦,唯獨看她時,眼裡親昵又縱容。
原本他當這是個公子,沒有往深了想,現在想想,真是瞎了眼了!
虧他活了這把年紀,孩子都生了一窩,竟然還看不明白。
那就是愛啊!
大夫給許澄寧仔細包紮好,秦弗讓再把脈。
許澄寧從容地伸出了手。
大夫閉目把了小一刻鐘,道:「小夫人乃是中了軟筋散,導致手腳無力昏昏欲睡,藥已解了一部分,待小人再開一副藥,便可盡解了。」
「小夫人氣血不足,體質虛弱,平日多食滋補之物,調養身體,切不可積勞積病,長此以往,小疾也要成大症候。」
「知道了,多謝大夫。」
大夫留下了傷藥和藥方,刺史連忙遣人去熬藥,然後看大夫退下,自己戰戰兢兢站在一旁等著秦弗發落。
「呂賈之事,你怎麼說?」
刺史道:「下官會如實通秉,並書寫一封奏疏送往京城,向聖上請罪。涉事的奴僕一律打入大牢,秋後處決。」
秦弗點頭:「退下吧。」
刺史走後,屋裡只剩他們二人。
「呂賈頗有經商頭腦,卻縱情酒色,懈怠了子女的教養,十多個孩子沒一人成器,呂氏的基業要垮了。」
許澄寧聞言道:「殿下已在嶺南做了準備,還有餘力在江南分一杯羹嗎?」
秦弗斜眼看她:「你又知道了?」
「殿下書房堆積書史,數卷嶺南風物誌,今天看到南洋紅珊瑚又那麼興奮,不就是想在嶺南打通商路嗎?精通商道的蔡先生消失了那麼久,是去嶺南了吧?」
「中原到江南,這塊最富庶的地方全由世家巨賈把持,現在他們接二連三有了紕漏,換我我也想插一手。」
她說話的時候一直在揉自己的頭,應該是撞到了哪裡。因為手上塗了藥包了紗布,她就用手背去笨拙地蹭,把頭髮蹭得毛毛躁躁。
秦弗見狀,大手罩住她的後腦勺,慢慢揉動,她人小小的,軟乎乎的,揉起來像貓兒一樣。
他邊揉邊道:「那你覺得,應該怎麼辦?」
嘉康帝給他的每個兒子娶的王妃,都家世一般,他們想要更多銀錢,只有另闢蹊徑。寧王自有自己的母家,端王則選擇與一個有錢的世家聯姻,壽王的想法亦是如此。
而秦弗卻不喜歡把自己的把柄放到別人手裡,找別人要錢,不如自己想辦法掙錢。
許澄寧道:「殿下大業在謀,花銷只會越來越多,能在江南立住當然有好處。但地就那麼大,群狼環伺,勾心鬥角也耗心耗力。有好處也有壞處,只看殿下自己願意怎麼選。」
「不管要不要江南,重點都要放在嶺南、西南、東南上。三南之地原為蠻荒,世人不屑,可打理好了,同樣是得天獨厚之地。」
「只要搶先一步打造好,無論將來局勢如何,殿下都會有一個乾乾淨淨的後方,不會像江南之地那樣盤根錯節。」
「三南之地百廢待興,如何把控振興殿下與蔡先生比我懂得多,我就不說沒用的了。不過,倒是可以給殿下推薦幾個人才。」
「哦?你說。」
「第一位,是一個釣魚翁,住在鷺州老翁山的山谷里,名叫汪不錯,年輕時候是造船大匠,技藝奇高。但因為脾性古怪,工藝嚴苛,不甚得人心。」
「加上他為人耿直,又甚喜用最複雜的工藝和最少的耗材建造船隻,船工叫苦不迭不說,東家問工本,他是多少說多少,幾乎沒有油水可撈。」
「在他手下幹活又累,錢又少,久而久之,積怨多了,他被誣陷逐出了船廠,無處願留他。」
「因為處處碰壁,他窩在山裡,靠種荔枝和釣魚為生。閒來無事便以造木船模型為樂,他送了我一隻。除了小,與真船無異,便是急流翻湧也能平穩行船。」
「他年歲雖老,壯志仍在,造船的技藝比之從前只進不退。若能恰當起用,定是一個好助力。」
這正是秦弗稀缺的人才,他嗯了一聲,又問:「他身懷奇技,難道沒人偷師?」
許澄寧笑道:「偷不了,他畫的圖紙,只有他自己才看得懂,親繪的圖本被人拿走,沒兩天就墊桌腳去了。」
秦弗點點頭:「孤知道了,會讓人留意。第二個?」
「第二個,便是與我同科的進士佟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