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頁
2023-09-10 14:01:02 作者: 懶橘
可她也知道,她出去不過是拖後腿罷了,除了等別無他法。
突然,一枝箭矢扎在馬臀上,馬長嘶一聲,揚蹄躍起,發了瘋般往前飛奔而去。
「許澄寧!」
許澄寧在車廂里顛來倒去,難受得欲嘔,摸出隨身的小刀想爬出去割斷連著馬的革帶。
剛爬到車門口,又被一倒,滾回車廂,頭重重磕在車壁上,頓時眼冒金星。
車頂突然被什麼扒住,下一刻,車簾被掀起,只見秦弗扶著車頂站在車門處,朝她伸出手。
「快過來!」
許澄寧爬過去,被他一把握住,剛要帶離,突然吧的一聲革帶斷裂,整個車廂被重重甩了出去,天旋地轉,最後撲通掉進了大江。
車廂四分五裂,兩人沉進水裡,又浮了起來。
水勢太猛,許澄寧本就頭暈目眩,被江浪劈頭蓋臉沖了幾次,只來得及抓住一塊浮板,便沒捱住暈了過去。
秦弗猛勁逆流遊了幾下,把昏死的許澄寧摟在懷裡,不防身後就是一個巨大的瀑布,兩人便順水沖了下去。
秦弗一手扒住一塊浮板,另一手把昏迷的許澄寧托高,大江遼闊,一望無際,且正值汛期,水深湍急,沒多久就被衝出去很遠,游至岸邊,想都別想。
不知漂了多久,遠處一葉船帆由遠及近,碩大的貨船慢慢顯身,看到上面掛著「寶利」的幡子,秦弗心裡微松。
「快看!有人在河裡!」
船工發現了他們,引來整船的人,他們很快找來了繩索,派水性好的下去,把兩人救了上來。
秦弗雖然狼狽,但精神還好。
許澄寧卻不省人事,被平放在船板上,渾身濕透,髮帶已經沒了,滿頭的烏髮如水蛇,糊了滿臉。
一個年輕的船工指著她,問秦弗道:「兄弟,這是公子還是姑娘?」
秦弗看了一眼:「公子。」
「那就行。」
船工蹲下來,掰開她的嘴,仰頭深吸一口氣就要……
「等等!」
秦弗大手蓋在許澄寧臉上,制止住了船工。
「我自己來。」
他半跪在許澄寧身邊,把她臉上的亂發全部撩開,雙手相疊,在她胸口壓了幾下,然後一手扶著她的額頭,一手掰開她的下頜,深吸一口氣後,俯首貼上了唇。
如此反覆渡了幾次,許澄寧咳出兩口水,終於悠悠醒轉。
「殿……」
許澄寧還有些懵,秦弗卻立馬放手,不理她了,轉身朝船老大道謝。
「不必客氣,船上有些衣服,兩位把衣衫換了吧。」
許澄寧感覺到胸口有些疼,這才意識到剛剛發生了什麼,忙低頭察看。
她衣服穿得厚,濕了也沒有透,但在水裡沖了這麼久,裹胸布已經鬆散開,一圈一圈全部捂在了腹部。
她頓時驚出一身冷汗。
幸好她夠平!
第95章 畫作
換好衣服出來時,秦弗已經換上了一身粗布衫子,正跟船老大說話。
「鄭氏商行欺行霸市多年,我們是正正經經白手起家,卻因為做大了家業被鄭氏暗算,還好東家精明決斷,才保住了船行,但份額還是減縮了。」
秦弗道:「現在你們盡可以擴大生意,鄭家商船查出了禁品,信譽已失,已經不能獨霸船行。」
鄭世恩跪在嘉康帝面前哭哭啼啼。
「陛下,老臣真的沒有啊!鐵礦您是清點過的,一挖出來就全賣給了鐵官,老臣連生鐵熟鐵都分不清,又哪裡會冶鐵?哪裡敢貪墨鐵器呢!」
嘉康帝是信得過鄭世恩的,但卻信不過寧王。無論鄭家無辜與否,這鐵礦都萬不能叫他們拿著了。
「朕與你年歲相當,相識數十載,愛卿忠君之心,朕豈能不知?但是啊,不是朕說你,你就是愚笨!讓人利用了都不知道!」
鄭世恩癟著嘴,哭得更凶了。
「此事事關重大,朕雖知你清白,可也得跟眾臣有個交代,朕會昭告群臣,鐵器是反賊栽贓,與鄭家無關,朕不會處罰你,但這礦山,說什麼也得收回了。」
「臣、臣聽陛下的!」
鄭世恩說完,哇哇大哭。
鄭世恩忍著噁心給尹俊堂擦完了屁股,轉頭寧王就把尹俊堂五花大綁拎到了鄭家。
啪!
一個茶碗砸過去,尹俊堂額角開了口子,滾燙的血柱流下來。他鼻青臉腫,這會兒卻沒人可憐他。
寧王暴怒:「這麼明顯的算計你都能上當!你的腦子被狗吃了!本王是瞎了眼才會把產業交到你手上!」
「虧王妃還一直在為你說好話,本王信任你,重用你,你就是這麼回報本王的?!」
尹俊堂被打得嗷嗷亂叫,吐出兩顆牙齒,哭著搶地道:「王爺恕罪!王爺恕罪!侄兒知錯了!侄兒是一時糊塗,一心想給王爺做點什麼,沒想到惹了大禍,侄兒再也不敢了!求王爺饒侄兒一回!」
鄭世恩面無表情地看著,聽到這,頓時冷笑連連。
寧王罵道:「朝廷明令禁止私販鐵器,你知道別人會不知道?你大可就此抓住那賊人,勒令他說出鐵器是從何得來,是誰在背後安排,而不是見了幾塊破鐵就藏著掩著,要向本王獻寶!眼淺如斯,本王要你有鬼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