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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0 14:01:02 作者: 懶橘
    嘉康帝說,自家人好商量,不讓外人知道便是。

    秦弗表示無奈:「皇爺爺,孫兒也想如此,可前些天宴請賓客不小心喝多了,竟把參賭的事說了,票據也被賓客傳看,這會兒,只怕傳開了……」

    許澄寧問:「那最後怎麼樣了?」

    「能怎麼樣,世子做了萬全的準備,什麼後路都堵死了,鄭家有苦也只能往下咽。後來,鄭貴妃向聖上哭了一場。」

    ……

    「這些年,皇上政務愈發繁忙,身體吃不消,臣妾父親看在眼裡,疼在心裡,私下裡悄悄問臣妾,如何才能為您分憂。」

    「臣妾說,皇上一心為民,唯有在國事上排憂解難才能博您一笑。可父親說他才能平庸,除了給錢,什麼都做不了,思來想去只能出錢讓別人做。所以才開了這個賭局,想為朝廷網羅更多人才。」

    「除此之外,還自掏腰包給無數趕考的貧寒子弟包了路費和食宿。他一心忠君為國,人又遲暮,您忍心讓他陷入如此兩難的境地嗎?」

    ……

    於是聖上心軟了,下令給賭利抽二成稅,返還給鄭家。為安撫世子殿下,聖上把原本屬於鄭家的一座玉礦山劃給了他。

    「安撫?」

    許澄寧簡直要笑了,這位世子殿下可真是個妙人,給聖上灌了什麼迷魂湯,一文錢沒出就白得了一大筆銀錢,聖上居然還覺得他需要安撫。

    她抬眼看向高位,壽王世子相貌氣度卓絕,便是放在一眾皇子龍孫依然是最出眾的那一個,此時正有些懶散地看著自己手裡的杯盞,任誰也看不出他藏在清雋皮囊下,那顆勃勃的野心與貪心。

    心裡正想著,那位本漫不經心的男子倏地抬眼,目光如電與她的對上。

    許澄寧連忙收回視線,轉頭看向身邊的梁兆琦。

    「為什麼是玉礦山?」

    梁兆琦道:「世子殿下喜好雕玉,這點大家都知道,他每年萬壽節都會獻上親手刻的玉雕作為壽禮,汝州的玉山玉料豐饒,稀有品種繁多,好玉者都甚喜汝州玉。」

    許澄寧直覺不是這麼簡單,不過她也不想打破砂鍋問到底,轉而問道:「那鄭家這算不算大出血了?」

    梁兆琦搖搖頭:「算,也不算。參與賭局的勛貴、富商之家多與鄭氏有勾連,他們投押的錢財,鄭氏想賴是可以賴掉的。賠償的錢財雖極多,卻不至於傷筋動骨,頂多幾年內周轉困難,假以時日,他們還是能賺回來。」

    「不過,」梁兆琦湊在她耳邊道,「上次我按你提議的進諫了世子殿下,鄭氏其他生意應該也出問題了。」

    話說到這,一道怨毒的目光落在她身上,許澄寧感覺如芒在背。不消多想,肯定是寧王的,她與寧王間的恩怨隔著金山銀山江山,已經搶救不了,她只能無視。

    這頭,皇帝與眾臣寒暄畢了,指指許澄寧三人道:「這便是今歲進士科脫穎而出的鼎甲三人了。」

    他們三人連忙站起來,行禮敬酒。

    童閣老是主考官,對許澄寧印象極好,把她招到跟前,上下打量許久,笑眯眯道:「你的考卷都是我判的,答得極好!聽說你是連中三元,還曾是小三元?」

    小三元便是縣試、府試、院試連奪第一的人了。所以許澄寧是小三元後又拿大三元,果真神童也!

    許澄寧拘禮:「學生僥倖,承蒙恩師教導,是以這些年有所進益。」

    童閣老滿意地拉著她講考卷上的一些看法,結果發現無論說到她考卷上哪一點,她都能說出是看了哪方,見了什麼事,有所感悟才寫下的,有理有據,更難得的是記性極好,過目不忘。

    童閣老興頭一上來,又要她作詩。末了轉過頭對坐在不遠處的謝老國公喊道:「老謝!瞧這小郎君比你當年有過之而無不及啊!」

    第54章 伴讀

    說完又轉頭看了一眼,補充道:「長得還好看!」

    謝家人是出了名的好相貌,想當年老國公謝臻高中狀元時,正是十七歲的青蔥年華,才高八斗、蘭芝玉樹一般的人物,叫當初京城一眾小姐們都看紅了臉。就是童閣老自己的夫人,當年也有過一段羞答答偷看謝郎君的時期呢!

    反觀這位許狀元,容貌可半點不遜色當年的謝臻,只是年紀小沒長開,女氣了些。假以時日,定比謝瑧出色!

    童閣老主持了春闈,自詡為許狀元的老師。頓時揚眉吐氣,又問起許澄寧幾月的生日,待知道是十一月滿十五歲,心裡更滿意。

    他有個疼愛的小孫女,今年才十二,等及笄了許澄寧正好十七歲,年紀配得剛剛好!於是對許澄寧又多了幾分對未來孫女婿的慈愛,飄向謝老國公的眼神春風得意得緊。

    他指指謝老國公對許澄寧道:「這個糟老頭子,當年也是連中六元。」

    許澄寧沒忍住笑了。

    謝老國公懶得跟他計較,他一直在注意新科小狀元,剛剛也見識了一番許澄寧的口才與學問,心底十分喜歡,便把她叫過去,暗中上下打量,心裡點頭,溫和道:「你的文章我看過,難得你小小年紀不驕不躁,務實可靠。往後兩年,可繼續對工農兵等涉獵更深,日後造詣定然更不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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