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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0 14:01:02 作者: 懶橘
許秀梅盯著面前的美貌婦人看直了眼。
這就是那個跟她母親差不多年紀的國公夫人?
看起來不過二十來歲,臉上一絲皺紋都沒有,保養得宜。
她身上穿的是什麼料子,戴的是什麼首飾,許秀梅說不出來,但就是好看,好看極了!
劉氏也是愣了好一會兒,才訕訕地笑:「是,是,我是阿春的養母……我、我帶孩子來京城也快一個月了,阿梅也想妹妹,就過來看看阿春。」
王氏心裡感激劉氏救了自己的女兒。但礙於不能聲張,便不曾當面致謝,此刻便微笑道:「原是我該謝謝你們,若不是許家收養了琇兒,只怕我的女兒就……」
她說「我的女兒」的時候,劉氏心裡猛地咯噔一跳,眼前浮現了一張稚嫩漂亮的臉蛋,那眼睛眉毛還有骨相,與這位夫人有那麼一兩分肖似。
她突然慌了起來,心突突亂跳。
萬一許南知道她們攀上國公府找了過來,被國公府的人看到了怎麼辦?
她心慌意亂,王氏再說什麼,都答得磕磕巴巴驢頭不對馬嘴。
王氏見狀,也不好多問。
不多時,許秀春就過來了。
她如今吃食穿戴樣樣講究,許秀梅見她一身流光溢彩的裙裝,頭上插著鳳頭金釵寶石珠花,臉上嘴上都抹了胭脂,手上塗了蔻丹,端的是一副名門淑女的模樣。
再看自己,皮糙肉厚,滿臉雀斑,指甲里還有黑泥呢!
許秀梅嫉妒得眼睛發紅,看許秀春真像個大小姐一樣給王氏行過禮,咬著牙根道:「妹妹如今金貴了,怎麼也不知道請我們來坐坐?還要勞母親和我上門,差點就叫人當花子趕出去了!」
這兩姐妹從小就愛爭長論短,處處掐尖要強,最看不得對方比自己好。
許秀梅話里的酸意叫人酸掉了牙根,許秀春卻得意極了,齜著牙笑道:「阿姐不知道,大戶人家規矩都多,我也不好隨便出門,又隨便叫人進來呀。」
王氏聽她們說得不像話,也知道鄉下人脾氣直了點,說開就好了,便溫聲對許秀春道:「你姐姐既來看你,你們姐妹便去你院子裡說說體己話罷,我與你養母也有話要說。」
許秀春只好帶許秀梅出去了。走到半路,許秀梅見四下沒有別人,一把拽住許秀春:「二妹,我也要住這裡,你去跟那個夫人說,讓我留下來。」
許秀春不樂意了:「你留下來?憑什麼?」
「你都可以在這裡當小姐,我為什麼不能?」
許秀春拿帕子捂嘴嘻嘻地笑:「也不撒泡尿看看自己,丑不拉幾的像塊炭,他們可不敢把你當小姐,要當祖宗!」
許秀梅氣炸了肺。
許秀梅最恨的就是容貌上的不如意。
同樣的父母所生,許秀梅長相與許大山像了個十成十,而許秀春骨相隨父該癟的鼓該鼓的癟,皮相卻占了劉氏的幾分美貌,好好拾掇拾掇也可以是個清秀的姑娘,再添幾分梳妝娘子的手藝也算美人了。
去年許秀梅就已到了嫁人的年紀,鄰村的小伙子過來相看,許秀春偏偏跑出來惹眼,小伙子兩相一比較,直接就要求換人。
要不是謝家的人來,許秀春現在就已經嫁過去了。
一窩的姐妹,她的命怎麼就那麼好呢。
「不要臉!養了你這麼多年,發達了不知道幫襯,還想著一個人吃獨食!你快去,咱們是姐妹,住在一起是應該的。」
許秀春氣急敗壞道:「勞什子姐妹!我是國公府的千金小姐!你算個屁!」
「說你是小姐你還真把自己當小姐了!給你臉了!」
許秀梅推了她一把,狠狠道:「你要是不想辦法留我下來,我就去告訴他們,你根本就不是……」
許秀春急得捂住了她的嘴,低聲罵道:「賤蹄子!娘不是說了不許亂說嗎!我被趕走了,你又能得什麼好?難道你還想回村里啃泥巴去?」
許秀梅鬧起來:「我不管!我不好你也別想好!你不說,我就拉你一塊被趕出去!你也別想過好日子了!」
許秀春氣得把她搡在地上,許秀梅哇的一聲頂向她的肚皮。
兩個人你撓我抓地扭作一團廝打起來。
王氏得到消息匆匆趕來時,一群丫鬟圍在那裡勸架,沒人拉得開這對打得難解難分的姐妹。
王氏是深閨長大的嬌小姐,哪裡見過這場面,一口氣差點沒提上來,緩了緩才按著胸脯道:「這是在做什麼?還不快拉開!快啊!」
幾個僕婦終於把人拉開了,兩姐妹頭上都像頂了個雞窩,衣服被扯得不像樣子,臉上也一片紅一片青的,頂著幾道爪子印。
這麼一看,兩人長得竟還挺像。
王氏愣住了。
電光石火間,劉氏猛地撲了過去:「兒啊!」
她本是對著許秀春喊的,轉而又撲向許秀梅。
「阿梅啊,這不是自己家裡了,阿春也不是你親妹妹,你怎麼還像以前那樣鬧得不像話!知道的以為你在玩,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欺負人呢。這叫我怎麼說你啊!」
許秀梅看到王氏就知道自己做錯了。
當著人家夫人的面打人,人家該怎麼看自己,又哪會自己留下來,便乖乖巧巧地給王氏賠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