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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0 13:45:25 作者: 玉胡蘆
    「我生不生和錢無關,莫拿錢衡量一個小生命的降生,也別拘束我的人格自由。如果余琅易肯放手,那我就選擇分開。」

    她雖然很愛余琅易,卻不能用自我去換取和他的未來,這樣她也不會感到幸福。

    嘭!「開什麼摩天輪玩笑?」周太聽得咬牙,抬手在桌面上猛地一拍。遠處零星客人遠遠望過來,她才想起這在公共場合,立時笑笑又收斂。

    真是奇了怪了,她平素性情拿捏得很好,怎麼在這個還不是自己兒媳的女孩面前暴露。

    周太捋了捋胸口,闔家上下、家裡家外,誰不是捧著她的?可好,二兒子本身就是冷郁不羈的性情,現在找個丫頭也如此難辦……莫不是一家人不入一家門、天造地設一雙。周太撫上咖啡杯,修長如蔥的手指,保養得冷白精細。

    唐鷺瞥見,攥了攥包,準備離開了,免得把他媽媽氣到。

    只人未站起,頭頂上方卻傳來男人熟悉的低醇嗓音:「擱這瞎幾把扯什麼呢,老子何時同意分手了?我的感情我說了算,不接受誰的專斷,你唐鷺是,我媽周太后也一樣!」

    唐鷺抬頭,卻是余琅易不知什麼時候出現了。一隻手支著桌沿,另一手下意識護在唐鷺的肩側,咖啡廳里冷氣開得足,唐鷺的肩上發涼,被這般一捂,頓覺一股暖意自膚表滲入。

    周太也看向兒子。他穿著黑色T恤,迷彩的休閒短褲,高挺的身軀立在桌旁,兩條腿又健硬又長。

    勁爽的寸發,額頭上還有一點細汗,可能路上走得匆忙,五官冷郁而英俊。夏天G市比較曬,皮膚比半年前見到時多了層太陽色。周太想起這小子年底回去時,一襲西裝革履,斯文表相,當時就覺著似乎哪兒有不同,今日卻覺出來了,是那股子糙狠的勁。

    他把他骨子裡的狠厲,在這片南方的城市敞露出來。

    周太又惦念又氣滯,怒而挑眉道:「好啊,余琅易仔子,你還曉得來。我問你,這是怎麼回事?有人拍到你在夜場做公關,你是不是兩年前就回國了,這可是你兩個女友親口承認的。你說,你身上那麼大攤子生意不顧,窩在這裡做什麼?看你今天必須給我個交代!」

    說著把上周收到的照片給他看。

    余琅易聽得皺眉,下意識掃視了周圍一圈,這個點鐘咖啡廳里人還不多,座位離得遠,所幸聽不見。他最近都在和老貓私下關注著老鉗的舉動,可不想在此時興風作浪,越是低調謹慎點越好。

    余琅易就壓低聲音對周太說道:「媽,周太,是我爹最近對你太周到,你太閒了管起我的事來了?」

    「我是兩年前就在G市,但我有自己要做的事,家裡的生意一直有讓人在打理,每季度該上繳的份例我一厘不少。再給我兩個月時間,這些事兒搞定我就回去了,會全盤和你解釋。你這個時候來打擾我,我火起來明天就帶鷺鷺出國去,到時別叫我回,那會兒就真不回了!」

    他磨著唇齒,鳳目中透射冷光。

    掃了眼照片,難怪上周在夜場當班時,感覺有閃光燈對著自己閃兩下。他雖是余家二少,可自小長在遼省,後又出國,平素低調不擅打交道,認識他的人不多。在G市這麼久一直無人打擾,不曉得怎麼會被人拍了。這人必然是個十分熟識他的人,等找到了要叫他吃吃苦頭。

    看完遞迴去給周太。

    他一貫對他母親說話卻是溫和而耐煩的,只此刻雋顏冷肅,十分鄭重且不容辯駁的語氣,聽得周太唬了唬。

    這個小子從小不在身邊長大,也不知道幹些什麼,但說兩個月就兩個月,她曉得他是有定力的。

    周太不太甘心地哼道:「行吧,幾年都催過來了,兩個月我還等不起嗎。兩個月過去,我等你一個解釋,如果解釋不清楚,你就去和欣欣結婚。這個丫頭,我是怎麼都不同意的。你自己聽聽看,她對你有半分感情嗎?」

    說著把前面的對話錄音調低了聲,讓二人聽。

    他家這太后就是么蛾子多到數不清,要麼拍照截圖,要麼錄音,見多不怪。

    余琅易不聽,直接給摁停了。他剛才站在邊上就已經聽到,況且平時聽得還不夠多?唐鷺這個女人的決絕他早已非第一次見識。

    余琅易在唐鷺身邊坐下,女人的臉頰白皙中略無血色,他猜著她估計是氣著了。能不被他媽氣著的那才是罕見。

    余琅易想起下午小崔發來的那些資料,瞅著眼前女人的嬌顏,心中暗想,如果不是那場事故,只怕她也可以有個更好的學業選擇,不用這麼節儉摳門的過十年。

    長臂便溫柔地兜住她肩膀,薄唇在她頭髮上貼貼,而後轉頭過來對他媽說道:「能有多大事,不就是結婚生不生,我主動不生行吧?捨不得分手的是我,倒追鷺鷺的也是我,這是我自己的女人,我願意和她怎麼過那是我的事,幾時輪到周太你操心了。我爹和硯戦還不夠你操心的?小時候沒操心我,現在關注起來了。」

    「至於翟欣,當年回國前談了幾個月,早都分手了。我不知道她跟你說了什麼,以前沒遇到鷺鷺,我可能都還好說,要和好就和好。可她這幾年都不知換過幾任,你若那麼喜歡她,要不再去生個三弟娶了吧。」

    他噙著嘴角,一副高貴公子紈絝模樣,知道對他媽有時候需要哄,有時卻必須要強硬。

    還「我自己的女人」,周太聽得氣上不來,果然余家的男人個個遇到心尖痣都是情痴。這小子更加的管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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