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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0 13:45:25 作者: 玉胡蘆
連同洗髮水買的還有粉底口紅裙子高跟鞋和新的包包,為著面試下血本去的,估計一口氣有花了四五千。余琅易雖然不去關注唐鷺零散瑣碎的小瓶小罐,可進衛生間還是會習慣性瞟一眼,瞟一眼不看也能看到她新換了哪些玩意。就是不曉得以她那小技校的文憑,是怎麼混進這全球知名的大公司大品牌里?
他忽而心頭泛軟,只覺這女人可愛得不行。可能不會再有哪個女人,能夠對自己像唐鷺這般,給她兩千塊還要省下來一千六另外存卡里。
男人連忙伸臂攔住她,對她解釋道:「別走,聽我說。我今天下了決心地來找你,過了這村沒這店,以後沒準不想說了!」
「你看到我的是怎樣,怎樣就是真面孔,我在你面前是絕不裝的。而別人拍下發給你,卻未必就真。給個機會寶寶,我承認我錯了,從你搬出去到現在,我每天度日如年,沒有你在身邊,日子就缺著不完滿……有錯你打我,罵我,下次我做事前一定提早和你知會。讓這事過去成不?要麼你想分手也可以,想找別人也可以,但是在這期間別不理我,我受不了,我跟你說實誠話。」
說著單眼皮微挑,目光深邃盯住她。
環住唐鷺的小手在腰上,隔著肅白襯衣,可觸碰內里硬實的幾塊腹肌。他卻言辭溫柔旖旎,是第一次對她,也是第一次和人說這類的話,表情幾分窘迫,卻認真得執著,乾淨澄澈。
唐鷺心撲通通的,扭頭看了會兒樓梯,吸口氣,又轉回來:「那你跳舞怎麼說?你在酒吧里破罐破摔,和兩個公主跳舞,還說那些氣人的話。你之前還說以後再也不惹我生氣,隨便我打,隨便我說和罵,結果你哪句讓過我呢,差點沒讓你氣死。現在我們分手也分居了,再講這些有什麼意義?」
余琅易聽得蹙眉一楞,糙,魏邦這小子,准又是說漏嘴了。
都一群啥豬隊友。
只好全盤解釋道:「舞是跳了,那天晚上若不宣洩,我怕一衝動大半夜就飛回來找你,可工作沒結束,還要給你取首飾。舞池裡那麼多人,跳個舞能做個毛球?其他狠話是我嘴賤,已經說了我認錯,以後我改。當初搬出去,可說好的是試試,現在還沒正式分。送花是花了點錢,都是無意之下被點的,但為了能找出那個人的線索,這些無所謂……唐鷺,跟你說句實話,我不是你以為的那麼窘迫。擱這做保鏢,是為了找人的,那點錢對你很大,對我不算什麼,以後再和你解釋!」
說罷,俯身去吻唐鷺。他的薄唇溫熱,細膩繾綣,親她的額頭和她白嫩的臉頰。其實凝著她櫻潤紅唇,想要熨上她親吻。但這會兒尚在道歉,怕不真誠,就克制避開。
然後舔了舔唇角,沉聲說道:「先去吃飯,這裡樓梯間有人過路,人是鐵飯是鋼,有話咱們吃飯說。」
目光痴眷,唐鷺看得心軟,不說話。
因為不懂怎麼說。其實若非以前一起租住過城中村、套中套,單看他的氣宇,真的也不像窘困,反而隨時隨處散發出一股高處睥睨的霸道郁貴感,讓人莫名忌憚。
可是他們在一起生活了兩年多,唐鷺忽然發覺好多陌生和未知啊,卻又拒絕不了這個男人的深情。
……她還是那麼地愛著他的——如果他所有的錯都解釋清楚、毒舌都改正掉。
已經七點多鐘,唐鷺也餓了,亂亂的,不知道怎麼抉擇,就不放心地又問:「那你說,除了你沒這麼窮,還有最近發生的這些事,你敢發誓你沒有其他瞞著我沒說的嗎?」
余琅易腦袋裡過一遍,誠懇點頭答:「必須沒有了,再有哥是狗,我特麼跪下來給你叫汪汪。」話畢執著地牽住她,這話又不自覺帶了東北口音的嘲諷。
兩個陌生的其他公司員工走下來,唐鷺看著他這麼肯定,暫時沒繼續追究,說道:「再有就別廢話了,你不想分手,你在意我是處跟你,我就會另外找個男的迅速在一起,絕了你的心。哼。」
余琅易晃晃肩,斂著濃眉不言語,男人挺拔的鼻樑下唇線冷郁,算是默認她決定。都他麼交代如此清楚了,再還能有啥。
他最忌唐鷺拿這個要挾他,明知他完全受不了哪個鱉孫子敢沾惹她。
兩個人便往大門外走了出去。
一樓拐彎的台階上,翟欣靜默地站了許久,她最近下班都直接從30層走路下來,為著要減肥,當做鍛鍊。然後聽著下面低沉醇潤的嗓音,那般熟悉的聲線,不用看人也知道是余琅易和他的女朋友。
沒想到余琅易竟是個在戀愛中這樣炙烈的男子,從他的口中會說出:「求你,別分手,我沒你不行」之類的話。
她原本以為他乃是個對情感淡漠之人。想當初他要回國,翟欣要分手,問他肯不肯留下,不然去找別人。余琅易也只淡淡沉沉地應道:「不留。欣欣,那就分手吧,你要找人也是你的自由,我無權干涉你。但如果你願意等,我會很高興。」
男人眉宇疏朗,和剛才的言辭兩種風格。對唐鷺,多麼低聲下氣,甚至貼上男人自尊陪小心。而對自己,儒雋清雅含蓄,還有著像是同學之間的那種生分客套。
……或許,在他的心裡,自己也只是個比同學更要親近一點的距離存在。談情和愛情的差距便如此,愛情總歸是愛情,談情談的則是淡淡的情。
翟欣心裡如同打翻了五味瓶,雖然她這些年情感並無空缺,只是回國後她原準備繼續和余琅易的,卻被這樣的對比之下,產生出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