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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0 13:45:25 作者: 玉胡蘆
往常出外省的差回來,頭一晚兩人都會尤其地默契和繾綣。這會兒必是早已經摟在一塊了,唐鷺的兩隻小手會掛著他脖頸,兩人臉貼著臉,無需多少言辭,只聽見唇齒在柔情糾纏。
那就是個容易嬌羞的女人,並且害怕獨處,從余琅易出外差之日起,便會在微信消息里變得特別溫順。每天晚上數著琅哥離回家又近一日,會給他發語音叫著甜柔的「琅哥」,像生怕他不再回來。
等到余琅易真進門那一刻,開門能見到她兩顆放光的星眸。更甚至在剛才進門前,就可聞到她給自己預留的夜宵,絕不至吃兩個水煮蛋果腹。而從他入衛生間沖淋起,仿佛隔著門都感受到她雀躍的心跳。她在期待和等候。
每次出差回來時,他們的呼吸便繾綣得似放不開,一晚上啥也不干,明明有兩三個枕頭,其餘的兩個都閒置了,只枕在其中一個上。當然,另一個晚些時也許將墊在她的腰下,給予她更多愛惜。
竟有那麼那麼地想他,讓余琅易都忘卻了世上還有個叫「孤獨」的玩意。余琅易若問:「想不想我?是不是每天都想我?」唐鷺便臉紅,連說「不想,想你才怪呢。」忽而余琅易傾身把她壓下,叫她小妖精,噙著嘴角冷笑:「讓我試試就知道有沒想?」
卻是根本經不起試的,他們似是天然的互相迎合,不到兩下便奏響的旖旎旋律,便徹底暴露了彼此對對方的渴念。
余琅易亦是很喜歡唐鷺的啊,哪怕在一起的生活是如此枯燥,她是如此平凡,平凡得只有自身的曼妙。甚至連快樂都不敢發聲,輕飄的嚶嚀卻更為動聽,僅有的幾次放肆也都是在無人打擾的酒店。但他亦沉醉於泥淖,想起她,他的心魂便發軟,對她狠硬不起來。
此刻已然深夜,空調開始滲出冷意,25度也只有她不在的時候才開得起,否則唐鷺怕涼。余琅易揩了揩被單,某種慣性使然的悸動凝集在一處,讓他的被單顯出痕跡。他已經許多天沒見她了。
他輾轉翻了個身,破天荒地打開手機去翻了翻朋友圈。平日他除了偶爾隨手轉載資料,無事一月都難得翻一次。然後便看到唐鷺八點多時發的一條:第一天上班的驚喜感,我要好好努力。
呵,他顰眉戲謔。可憐兒又可愛可恨的小蟲。驀地擱了手機,合眼睡下。
第二天早上八點多,晨光透過帘子打照進來,照在床上睡著的余琅易健硬脊背上。把他光著的脊樑打出一道暖色光澤,余琅易正覺著這女人怎這時候還躺在床上。睜開眼睛,才發現自己懷裡抱著的是唐鷺枕頭——昨晚撇開,不知道何時又被他撿了回來,夢裡他還以為是她頸下的小可愛。
他靠在床頭,捋了把根根豎起的短寸,端過柜子上的水喝了幾口。心裡又很無語,想起她每天清早從他懷中睡醒來,粉嫩的小臉兒,堆著蓬鬆的長髮,嬌羞地捂住肩,揩過旁邊的衣物穿起。然後洗漱啊蒸蛋啊雜七雜八,忙碌著出門去。
余琅易坦白,他就迷戀唐鷺的乖嬌了。她的髮絲帶著馨香,臉埋進去似包容而親柔,唇銜住了是啄不盡的芳香和甜潤,然後一切的柔情蝕骨便從這裡開啟。
做是男人與女人促成相伴的天性起始,他每每沉醉在那極致的甜蜜中,聽著她繾綣的聲息。他吻住她,便覺得她是自己的唯一了,那般的惹人疼寵,是依偎著他、化解他孤獨的甜糖。他願意給她所有最好的,給予他所能傾盡的更多溫柔。在那朝夕往來的過程中,她怎樣對他耍性子、拿喬甚至無理取鬧,他都心甘情願去遷就和漠視。
結果現在這個唯一的女人,卻不要他。
余琅易點燃一根煙,抿了大約三分之二便掐滅,自去衛生間裡洗漱,換好衣服便出門去。
外面的日頭正盛,五月的G市正式進入了盛夏,陽光從早上七點多鐘就刺眼。余琅易今天本來是晚班或者調休,但他給調到早班了,反正在家待不住。
下到小區院子裡,聽見一道輕盈的女生說:「阿亮,你再騎過來一些呀!」
叫阿亮的小伙答:「這就兩步,你自己走過來不行?」話雖說著,電動車卻已騎去了樓道口。
「不行,我就差這兩步不愛走。」女生攀住他肩膀坐上后座,一對小情侶便往外面上班去了。
余琅易冷眸睇去,哂了哂唇角,然後拉開車門,一探身坐了進去。
第二天的上班開始,唐鷺就馬不停蹄地忙碌起來。
早上九點上班,她8點45分左右到公司,打完卡在座位上喝了一盒牛奶,啃兩口麵包。樓上財務組的電話就來了,讓她幫忙提取一份一季度的財務報表。
唐鷺才剛入職,許多資料庫的權限還沒對她開啟,等她找到組長柏冬獲得了授權,結果材料還沒打完,項目部又給她發來20多頁的合同書,讓檢查檢查錯別字和排版,20分鐘必須打完送上去。
唐鷺於是忙得腳不沾地,一上午樓上樓下的飛奔著,期間還差點在美視組門外滑了一跤。
然後被上次見過的一個面貌刻板異國男同事扶住了。那位男同事竟然還記得唐鷺,對她自我介紹說,他叫王大唐,來自英國,今年二十九歲,上次唐鷺面試時他見過她,對她印象很深。等等。
一米八多的瘦高身軀,高挺鼻樑,絡腮鬍,說著彎下腰幫唐鷺把地上的材料撿起,開玩笑說每次見到唐鷺都是幫她撿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