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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0 13:45:25 作者: 玉胡蘆
聲兒軟軟的,余琅易聽得心弦適緩。轉頭看到她散在床尾的一簇衣物,便給她揩起來送進去。
洗手間霧氣氤氳,她忘了開排氣扇,他給打開。看到女人在玻璃門後婀娜的纖影。長發掩映著墜墜的兩朵團雲,晶瑩莊園仿似還殘留著傍晚停留過的余香,蠻腰後亦婉轉如嬌桃。他想起車裡彼此放肆造弄的一幕,也不知是否因例假剛結束而尤為敏感,那糙進貫出的迴響如在耳畔,男人不覺聳了聳喉骨。
卻倒也未有表露,只做面無波瀾地低語道:「這副樣子叫老子進來,是想勾引我浴室doi啊?」
唐鷺說:「滾邊去,今天是意外,下不為例……以後也沒有了。」末了又補充一句。
她對他凶,他亦目無反應,英挺鼻樑下的唇線掖了掖,把衣物擱置台子上便出去了。
唐鷺洗好後換上,這會兒已是夜裡九點多,余琅易都光著膀子只穿件短褲,準備早點歇息。她卻牛仔褲T恤穿得板正,似要隨時出門去。
余琅易靠著床頭,一厘米多的短寸已晾得差不多,脖頸與肩脊在大枕上印出挺拔弧度,斂眉問道:「要我陪媳婦兒出去逛逛?」
清閒嗓音,幾分溫柔。
唐鷺一腳抵上床沿,抓起他落在旁邊的黑色皮帶說:「並不,我是要問你話的,得穿得正式點。說好的,我問什麼你答什麼,不得對我隱瞞扯謊,也不許對我進行人身攻擊與毀謗,惹我就隨意我打和罵,這都是你先前說過!」
知他若對自己示軟討好,她便難以拿捏,省得穿個吊帶睡裙什麼的,一會兒他答不上、耍賴帳,又揉揉掐掐黏纏上來。索性遮掩得嚴實點,叫他無隙可趁。
余琅易知道她這種偏執脾性,不給她問清楚是過不了關了的。但這種揮舞著皮帶的模樣,像個女王范,卻叫他的大男子性情甚不愉悅。
男人便挑起眉峰沉語道:「你想問就問。不過我要強調一句,我對她已經沒有多餘感覺,你問的話最好注意點分寸,別過界。免得都八百年過去的事了,再讓我一遍復一遍地去回憶,你就不怕我回憶完對她舊情復燃?」
唐鷺瞪一眼,舞了舞皮帶說:「不行,為著我們日後的幸福生活,或者是各自海角天涯,必須都交代清楚。而且如果真沒感覺,並不會因為被人問一遍就舊情復燃,除非你心裡還有火沒滅。那么正好,你繼續去尋找你的火種,我也不拖著你,我去奮鬥我自己的事業和幸福。」
呵,余琅易冷冽地撇了下嘴角:「那媳婦兒就開始吧。問清楚你痛快我也舒坦,省得跟你做個曖,還跟偷情似的不光明!」
唐鷺不理他話中的揶揄,稍理順了思路,然後問道:「首先,你跟你前任也就是那個翟欣的關係,你們倆分手後多久聯繫一次。在和我談期間,你是否經常和她聯繫,甚至還和她住一起,所以我才被阿姨說成了是三進去的?」
說到「住一起」,她的聲線都哆了一哆,實在無法描摹那個中情境。
其實自從老爺子離去的那年後,他回來再和唐鷺一起,余琅易就沒有想起過翟欣了。如果不是翟欣這次回來又找他的話,他的很多情愫都不會被勾帶起來。
而他後來發現,或許翟欣在他心裡很早就淡化位置了,只是他潛意識裡並未察知罷。畢竟明月光是高掛的,容易讓人忽略了她日常的存在。當他生活的柴米油鹽中,日日可捕捉見唐鷺的身影時,他的整顆心或就已被唐鷺充滿了。
余琅易蹙眉,慢條條地說:「我和她就當年有幾分好感,說開始就開始,平平常常地處過。因為之前沒談過戀愛,心裡對她的分量會比較重。她在國外求學上班,日常見不到人,和她分手後,只除了老爺子走的那年冬天,她回來想跟我和好,又勸我放棄,和她去國外生活。我跟她說我還要繼續找人,所以沒多餘後續。」
「後來就一直都是你唐鷺,沒和她聯繫過。不知道周太出於什麼,和她扯上聯繫,誤會了幾年。但我在G省這三年多找人,確實是她幫我瞞著,現在我也不好解釋。事情等我結束這邊後,會回去和他們說清,委屈也只這會兒委屈些,過後我會彌足補償你。他們也定會接納你,余家是個很和睦融洽的家庭,這個你不用擔心!」
他說著這些話,濃眉毅展,英俊五官立挺,身上散發一股與生俱來的自信與冷貴,氣定神閒般的。
讓唐鷺在旁聽著,莫名覺得彼此的距離被扯遠。唐鷺不知何為和睦之家,她沒有經歷過,總對著別人和睦融洽的家庭,而有著莫須有的自省自怯感。
而他,當年對翟欣說的理由則是「還要繼續找人」,卻非「我已經有女朋友。」
如果沒記錯的話,應該是剛和唐鷺在一起戀愛的那年冬天吧。那年冬天記得很冷,他朋友圈發的老家東北大雪紛飛,白茫皚皚,而他回來後的有一段時間內,裡衣的臂上都別著一條黑帶。
那段時間他似瘦了很多,尤其剛回來的幾天,觸手可摸到他清削的顏骨,每天晚上也都緊摟著唐鷺,把她的小臉護在他胸口睡著。那會兒唐鷺猜著他家裡可能遇到了什麼事,對他可不知多麼溫柔。
雖然過年期間,她隱隱有過非常清晰的直覺,感覺兩人要分手,她起初也只以為是他的家事,沒想到卻見了翟欣。
所以,他彼時果然是不喜歡她的。男人原是可以把性與愛區分開來的動物,明明他那時回來後,把自己抵在浴室的瓷磚壁上無比用情,說「以後只要你不說,就一直這樣,不分手。」可他在面對別的女人要求和好時,也只提到了要繼續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