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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0 13:45:25 作者: 玉胡蘆
「是我祖父。」余琅易頷首繼續道:「有人設計謀害他。老爺子自幼撫養我長大,我對他感情非同尋常。這件事沒有表面的證據,要找到那人很難,所以我就隻身到G市來。好了,都過去了不提也罷。」
他言語低沉下來,朗雋眉宇間凝了沉重。仿佛是為了尋找慰藉,略帶粗糙的手掌探入唐鷺衣下,不自覺揉捻過她的小腰。
唐鷺沒想過他也是隨著祖父長大的,她以為只是她自己,不由撫上余琅易的臉骨說:「原來是這樣……那我理解你了,我自己也是跟著祖父母過來的。余琅易,要不然你再找找,我會陪你的啊。如果你想繼續找,我就繼續陪你。」
余琅易仿佛涼薄的心湖融進一汪暖池,吻了吻她臉頰說:「都說不提這些,找了三年多沒找到,就按翟欣說的,一個人不能一輩子把時間都搭在上面。說了放棄,過了這上半年就放棄了,以後隨緣!」
唐鷺捕捉到關鍵字眼,重複:「翟欣?」
剛才下意識代入他為初戀尋找仇人的劇情,就以為她已經不在了,sorrysorry。
所以,他們竟是還聯繫著嗎?
余琅易既不喜歡了,自從曉得是蘑菇中毒,翟欣在他心裡形成的那層魔障也如霧氣般散去。他便坦蕩道:「就是你惦記著的初戀了,不過你放心,老子特麼守身如玉,當年連她脖子以下都沒看過。守了二十幾年的處子之身都是給你,再要多疑就過分了。」
言畢捏捏她粉潤的臉頰,捏得唐鷺也不好意思再深問。
因著天色已晚,再加路上行車好幾個小時,余琅易就抱了抱她,準備站起身去浴室里自行解決。這女人仗著這幾天動不了她,一晚上又是劃臉勾脖子的,撩了有夠受。
然而那灰黑長褲下的卻蓬勃,像什麼一樣高昂著,唐鷺就說:「不然我幫你吧。」
說著挪到床邊,以前兩人在一塊,唐鷺也常有這樣給他過。這會兒因著聊天而動情,她便想起他前段時間給她另種形式的一幕。唐鷺試了試,便啟開紅唇在那其中潤澤。
余琅易魁健身軀頓然地一哆嗦,不自覺扣緊她的後頸,輕揉起馨香的長髮。後來唐鷺實在沒不盡,余琅易便抓過她肩膀,在她絕美雲朵間釋放了。
兩人各皆第一次經歷此番,都有些窘而眷纏。余琅易擰了乾淨的毛巾出來,小心處理清楚,便長臂摟過唐鷺,熄滅大燈靠枕頭睡下了。
女人的小腦袋枕在他的臂彎里,余琅易問道:「現在輪到我問你話,為什麼都跟老子這份上了,還要瞞著一部分人?是為了瞞魏東浩,還是想以後也給別的男人弄這?」
床頭燈還開著迷濛的亮度,唐鷺看著光影下勾勒出的他半明半暗的雋臉。這個男人的狹隙吃醋也真是無言,總對個魏東浩起疑,卻不把他給刪掉,譬如對健身教練的乾脆利索清理。結果自己又老掛在心上。
唐鷺說:「原來你也在乎這個呀。我是瞞著魏東浩,只為了怕他說出去,被我家裡人知道了。」
余琅易問:「被家知道又能咋的?我都把微信頭像換成了我們合照。」
他說得這般認真,唐鷺以前沒有想過,會有餘琅易主動對自己認真的一天。她總以為走著走著他就散了,太不真實。
唐鷺蠕蠕嘴角,指頭點在他勁健的肩骨上,迷戀他清冽甘陽的氣息。愁了愁,又不想說出口。
余琅易冷冽哂唇:「必須說。」他沒有耐心的時刻也很叫人心懼,要麼酒店裡一桿子兄弟怎麼個個服順他。
如此靜謐的光陰,遠離了熟悉環境的曠達,唐鷺只得吐露應道:「因為,一,覺得你不夠喜歡我,如果到分手,還得平白添上一堆解釋。二是……我家欠了高利貸,是我們那一個比較難得罪的人,當年因為沒錢還,繼母就給我做主定了他家兒子的親。但那人是個花心的混混,我說了我上完學五年內給還清錢,就可以解除婚約的。然後三是……奶奶也不允許我找北方的男人,尤其是你們遼省的。」
唐家當年因為大兒子,也即唐鷺父親拉團隊干包工頭,而欠下不少外債。後來因為工隊出事,先前花出去的成本收不回,本就只小康的家庭一下子拉垮。
唐父的賠償金都由叔嬸和繼母打點的,後來繼母改嫁了,唐鷺彼時還小,這些事兒什麼也不懂,是她奶奶閔知節在前頭撐著的。閔知節到底是小鎮幾十年的幼兒教師了,那放債家的兒子還是她教過,因此便寬限了幾年時間再還。
當然債主家的兒子現如今也沒閒著,外面女人帶了不老少。唐奶奶看在眼裡,從不認為唐鷺該嫁這樣的人家,總是鼓勵唐鷺在外面找合適的男孩,找到了兩人一起還債。
閔知節初心是關切,但不了解現在年輕人的觀念。唐鷺沒想找誰一起還,反正她早已習慣了省吃儉用,買衣服都在某寶或者買過季的,能存就多存,也從未對余琅易提過。
上學起她就一直在還債了,但是又想多學點東西,所以時常感覺很迷茫困頓。不想單純為了還債,而把最珍貴的幾年光陰用於做沒有前途抱負的事;可又迫於還債,捱上兩個月便熬不住,有還算合適的工作便只好繼續干。
也許世界上有很多類似的矛盾吧,但她心中總有一束熱火在燃持著,存到現在也存了快一半了,再有兩年應該能還上。
余琅易頭一回聽女人提及家事,想不到在她單純的外表下竟這樣複雜,不由問:「欠多少?我替你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