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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0 13:45:25 作者: 玉胡蘆
    「只自從那天暈了之後,我好像忽然就『不行』了,整不動,心裡很想你,想寵疼你,可都硬不起來。一個頂天立地大男人,讓我如何啟口。自己也不明白咋回事,這些天便一直私下隱忍著,可又知長久瞞不過,總該被你知道。如果分,我肯定難受,如果不分,我又管不住地緊張你,生怕你疏離。鷺鷺,你也知曉我心狹好猜妒,見不得你跟別人熱乎。所以,你可以打我、罵我都隨意,這個問題的決定權,還是交給你來做。」

    竟然……迂迴了這麼久,這麼長,卻是他…竟然不行了?

    難怪最近幾天忙工作忙得很少回來,俊朗顏骨也顯清減,而且忽然那麼關心自己、關注自己生活交友。

    唐鷺想起今天雷小瓊開解的話,又看著瘦了的余琅易,心裡就忍不住過分心疼。

    傻瓜啊,這有什麼可決定的,都說了她又不看重那些!

    唐鷺含著唇,默默地:「然後還有呢?」

    余琅易起承轉合,又道:「前二天似乎好像有反應,但還是對你不起勁,我估摸著是心裡有了障礙,所以這事兒不得不和你坦白。結果剛才老貓給我打電話過來,說是蘑菇有毒,他也蘑菇中毒了,醫生說能神志清楚醒來便無大礙,等過幾天神經一過性,就能自行恢復。我這會兒卻好像又可以了。全部的話就這些,你可有其他想問的?這老貓屁事兒多,他要早半天給我電話,我也不用叫你吊這麼久的胡猜亂想,總歸錯的都在我。」

    哼,狗男人。

    唐鷺也想笑起來了,她凝著余琅易對面微翹的迷人唇線:「余琅易,你敢起誓你今晚剛才說的每一句都是真的嗎?沒有騙我。」

    余琅易點頭:「敢。我什麼人,有騙你的必要?」

    翟欣上學時與他同在一樓層,翟欣年份與他同年、月份比他略長一月,叫大姐也約等於無誤;他也確實是給她修了水龍頭、宿在她家裡,什麼都沒做。余琅易眸射著清亮光芒。

    唐鷺忽而緊了緊秀致的眉頭,抓起了身邊的小包包:「那可以了,我沒有要問的。麻煩你結下帳,我先走了。」

    說著便向菜館前門外走去。

    余琅易見她走得倉促決絕,連玫瑰和香水都沒要,緊忙拿上,找服務員結了帳跟出去。

    八點多鐘的夜晚,月色朦朧,從這個二層建築的古宅里出來,一條小石頭巷子穿過去,就可以到達隔壁的步行街。

    唐鷺沿著仿古明清的圍牆下走,頭也不回。

    余琅易隨在後面,夜風吹著女人波點的小裙,將她的小腰勾勒出一小抹。臀谷卻是嬌俏的,微高皮鞋踩出噔噔輕響,余琅易的心都被她勾住。

    唐鷺走著走著,忽而手背就不停地往臉上抹起來。余琅易很少見過她這副模樣,除了第一次求助於他時,兩行眼淚因為緊張,而不自覺地吧嗒嗒往下淌,像只落魄平俗的小花妖。

    實在普通的毫不引人注意,他怎的卻關註上了。

    後面她在他面前就一直克制裝強,就算吵架吵得兩人非常氣悶,也是紅著小狐狸樣的眼圈,忍住不哭給他看,每每把余琅易撓得心肝俱軟。

    余琅易見不得她哭,太揪心了瞅著。他也許自己都沒發現,這個女人已經占據了他的心湖,成為了他無二的悸動。

    而他卻曉得,他真的在她面前伏低示軟最多次,平生以來從未對人有過的次數。

    余琅易便幾步快走上前,攥著女人白細的胳膊說:「唐鷺鷺,鷺鷺,你有話儘管對我說,一個人走在前面做什麼?」

    他身軀修挺,那白色T恤下面健硬起伏的手臂,護住她不讓走,唐鷺便只得停下來仰視他臉龐。聞見他衣裳上清逸甘淡的氣息,唐鷺的眼淚就跟斷了線的珍珠一樣,不要錢地往下漂。

    她就只得把臉埋在余琅易胸口,到他肩下的高度,剛剛好不會被看到。

    才不想被他看見自己的這副樣子呢,她多麼的卑微,在這段愛情面前,她從一開始就謹慎弱勢,對他一個眼神亦能受寵若驚。偷偷地努力,生怕被看低。總是假裝撐作懂事,說沒有他也可以,無所謂,她可以分。可是真臨到今晚這種,近乎立刻要散夥的時候,唐鷺才發現離開余琅易會很難過,真的會很難過很碎裂。

    唐鷺就咬著唇,泣不成聲地恨道:「余琅易,我們分手吧。」

    「我知道你從一開始並不喜歡我,和我在一起也只是因為你習慣了、剛好沒別人。我不想再這樣掛著難受了,尤其這一個月,還有剛才。你從來做事什麼都不和我說,雖然這次只是個誤會,可太折磨了。你說用命起誓我是獨一,我就信了。為什麼不一開始就告訴我,是你不行了,而非要從一個女人的房子裡說起?這樣戲耍我很好玩嗎?我不想再這樣難受了,每天都好喜歡你,想看你冷冰冰的樣子,期待你發朋友圈時的內容,想你對我更好,又怕失去你會難受。」

    「還不如你就直接去找別人吧,這樣我就不會有任何感覺了……從上個月以來,到現在,我已經受夠了,是我懦弱,不要再這樣的生活,情願和你一刀兩斷。」唐鷺哽咽著,有一句沒一句,自己都不知道在說甚。

    余琅易看著女人蹭淚不停的模樣,蹭得他的胸膛濕了一片涼。他慣是不擅長表達情感,亦不深諳於接收情感,竟剎那地不知如何言語。但仿佛她說的,確都是他曾經所想的,是他有曾刻意忽略忽視過她,原以為她必不懂,豈料所有細節她都捕捉在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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