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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0 13:45:25 作者: 玉胡蘆
    余琅易正靠在床沿吸菸,他平時會少有吸幾根煙,一般都自覺去陽台,此刻卻在室內。看床頭柜上的碟子裡已有一隻菸蒂,手上還夾著一根,顯見醒了有一會兒。

    但他眸光漠然著,豐澤的唇微啟,吐出淺淡的霧。可能已經接受了與唐鷺睡的事實,這般冷漠與疏淡。

    硬朗的胸膛靠著床頭,皮膚上有牙印,也有紅色的吻痕。唐鷺知道那是自己落下的,他迷糊中的肆意讓她承受不住,床動得很大聲,可是她不願像其他人一樣,製造出奇怪的嗓音,便只是咬著唇貼近他胸口。

    他此刻的眼神,漠然里有清明的聚光,看起來精神好了許多。

    唐鷺掀開被角看了看自己,也一樣紅痕點點的,沒比他好多少。只這一掀開被子,卻也瞥見他那邊。

    她便連忙羞赧合上,問:「余琅易,你燒退了?」

    余琅易低語:「嗯,你怎樣?」

    唐鷺說:「我還好,我起來做點兒吃的。」撐著起身,腰骨頭都快散斷了,但忍著不被看出來。

    醒來發現他這般冷靜,她心裡有點堵悶,他又不是喝醉,他明明睜開眼看過她的。但又覺得無可置喙,畢竟當時她可以拒絕的,她既然沒拒絕,那就不需要奢求什麼。

    唐鷺也生分地保持著距離。

    衣物不知道被他捻去哪裡,她扯著一角被子罩住前面,挪去行李袋裡取睡裙。

    行李袋離床沿很近,她輕盈挪著,余琅易這般瞥一眼,看見她掩著被子的手臂下,露出兩隻酥滿的半圓在晃。昨夜做得迷糊,只覺埋藏在泛香的白雲里,沒想到她平時看不出來,還如此嬌盈。

    余琅易輕啟嘴角:「唐鷺。」

    「被子別拖地。」

    他很少叫人名字,基本都單刀直入,唬得唐鷺被子一抖,掉了地去。這下兩人都毫無遮掩,唐鷺瞥見床單上到處淋漓的紅痕,心想余琅易看到會什麼反應。

    余琅易掃過一眼沒留意,只果然看到唐鷺似雪梨一樣的掛著。右手勻出把被子扯起來,唐鷺憋屈屈地套上了睡裙。

    在鍋里下了兩碗西紅柿雞蛋掛麵,加了翠綠的空心菜,又有一碟榨菜絲。吃完余琅易本要洗碗,挺拔的身軀擋在陽台上占空間,唐鷺沒讓他洗。

    之前沒怎樣的時候,大家冷漠,各干各的不覺得。現在肌膚相親過了,就覺得抬頭低頭的,空間都變得侷促。

    余琅易看了眼洗衣池裡的衣物,跟她說撇了不要。

    他昨晚回來,靠著牆坐在摺疊床上,摺疊床也該洗了,好在一層帆布面,洗洗很容易。

    唐鷺請了兩天假照顧余琅易,畢竟在這住,麻煩了他這麼久,就當做還人情。她月休四天,上個月有兩天沒用掉,本想漲起來兌現工資的,因此老闆很爽落就給批了假。

    唐鷺說:「那我把床刷了放樓頂曬,曬乾淨了你還可以放在床尾擱腳。」

    余琅易單挑眉峰,又那般滯滯迷迷看她:「你擱哪睡?」

    唐鷺聽得有點生氣,雖然互相不是什麼關係,但他這話下意識就是與她涇渭分明。

    唐鷺說:「我搬出去,我已經找到房子了,後天就可以搬。今天和明天請了假照顧你,等你傷好點再說。」

    她臉上沒有一點留戀,紅唇漾著櫻桃蜜,眼暈也似飛著雲霞,如同春水夏花。余琅易這時候便已經對她這副樣子無奈了,只是當時還未清晰。低頭睇著她,少頃啟口應道:「都行。我燒退就沒事了,不必麻煩。」

    「哦。」唐鷺錯開他,往屋裡邊走邊說道。

    下午她沒理會誰,她把東西洗好,整理了,晚上燉了排骨湯,因為摺疊床拿去晾曬,余琅易便把她枕頭甩在床上。

    唐鷺躺一邊玩手機,余琅易坐在窗旁小桌看電腦。

    以前沒手機的時候,幾天和魏東浩一通電話,聊個幾分鐘,也覺得挺有意思。有了手機後,反而發現他的信息不怎麼多,疏懶幾條:「在幹什麼?」「XX的新電影看了嗎?」「我準備去G城看看生意。」

    現在唐鷺和余琅易那什麼了,唐鷺就想要慢慢疏離,否則對魏東浩,好像是一種欺騙的嫌疑。

    余琅易架著一副金邊眼睛,似在查閱什麼圖片,忽而轉頭瞥見她又在摁手機,就關了電腦,說:「大晚上別玩兒手機,閃眼。」

    唐鷺:「你電腦也閃眼。」

    余琅易一側身,身後並沒有屏幕。唐鷺就摁掉手機沒說話。

    暗夜裡兩人各自躺著,床卻窄得一不小心就觸到手臂。他的膚表溫燙而帶著陽性氣宇,她柔弱清涼的。

    余琅易看她身姿與輪廓,昨夜朦朧的印象又浮現上來,他便俯身過去,周正臉龐貼近她問:「還能受得住不?」

    素日他高高大大,一雙丹鳳長眸冷冽滯迷地發著疏淡光芒,此刻外面路燈朦朧,照著他清冽的眸光,卻有認真的執著。這般一問,應該就是知道她今天留在床單上的痕了,她是第一次。

    唐鷺心裡舒服了些。這樣看他,他的嘴唇豐澤飽滿,眼眸也比平時大而清澈,脖頸上的喉結硬朗,怎麼生得這樣好看。但讓她羞赧,她便捂住眼睛:「不要問我……我也不知道。」

    余琅易扯唇笑笑,沒去掰開手指,只緊了下她的裙邊,然後往上推:「那我輕點。這波瀾壯闊的。」

    很快又與他身心相連了,余琅易還是那般清冷疏離,可動作卻溫柔。他的種種溫柔,間或著冷漠疏離的氣宇,卻寸寸縷縷讓唐鷺繳械。聽見了驚濤駭浪的傳奇。唐鷺在這方面是沒有任何世面的小家兔,她仿佛闖進原始森林的家兔,面對著萬象叢生的密林樹宇,心裡又畏懼又期待,忐忑彷徨地被他帶著往深處闖,完成了化繭成蝶的蛻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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