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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0 13:45:25 作者: 玉胡蘆
唐鷺心裡有點點空,可就這樣也已經算。
難能從他嘴裡吐軟話,這樣相當於就是了。
余琅易瞥了眼鬧鐘,單挑眉梢:「快九點,你上班晚了怎麼辦?」
他不曉得怎有這功能,每次都能單挑起一邊的眉,那丹鳳眼就似挑釁的迷人。
唐鷺目光稍頓,答說:「前段時間都沒調休,就請兩小時假好了。」
男人問:「你確定?」
她點頭。
他就起身,撿起落在地上的短褲,去廚房做早飯。魁梧的一米八九身軀,好像把整個空間占滿了,到哪兒都是他的身影,八塊腹肌,肩寬腿長。
唐鷺被掏空又像被填滿,還有點懵。想到這樣應該就算和好,不用再分手了,心裡的重負終於卸下來,咬了咬輕薄的被子。
記不起是怎麼吵到要分手的,事情還須從半個月前他的晚歸說起——
那天唐鷺離職,余琅易剛好休息,本來說好下午讓他到商場來接她,可余琅易沒有。
時裝專櫃在商場四樓,分櫃老闆給唐鷺結算完工資,當場就打到了她的卡里。主動辭職的是唐鷺,唐鷺用鞋跟假裝淡漠地踩了老闆丈夫一腳,她拒不道歉。
分櫃老闆的老公坐在旁邊,老闆暗裡吐槽活該,一邊又不敢惹她老公生氣,有火也醞著不敢發,就從唐鷺的績效上剋扣。
專櫃的角落站著三名導購,唐鷺知道,等自己走後,老闆一定會數落自己,她總不會去說她老公的不是。這些同事因為還要在她手下吃飯,不定得附和上幾句,她心裡就堵得不痛快。
所以她給余琅易發消息,讓他到商場接自己。余琅易喜歡穿黑襯衣西褲,一身黑的筆挺冷冽,等他帥氣逼人地給老闆看看,老闆也沒法兒給她瞎編排什麼。畢竟誰都懶得直視那鹹豬手。
最好以後別趁女員工在庫房整理東西,故意找話題蹭個手背什麼的。
結果等到老闆給她打完工資了,余琅易人也沒來。
唐鷺只好交接工牌和商場工作證,又去庫房拿了水杯、拖鞋等個人物品,自己下樓了。
有點遺憾是她在這裡做到了物管,本想奔到產品的級別。
一起在庫房裡的同事,私下跟她說:「鷺鷺,我們都知道為什麼,她老公已經不是第一次礙手礙腳了。」唐鷺心裡才得了些安慰。
走出商場,坐二號地鐵到城西,又換乘103路公交,一個半小時回到他們這塊老舊的小城區。
看看時間還早,唐鷺想起余琅易胃不太好,平素愛喝個雞湯。老闆各種名義給她剋扣,只剩下來兩千多塊工資,她乾脆奢侈一把,去市場給余琅易買菜做頓飯。
他們搬來G城這座省會已經快兩年,余琅易起先做過打手,後面又在一家高檔星級酒店做保鏢。唐鷺休息的時候會來菜場買菜,有時也和余琅易一起逛,牽著他手,他那出挑的身高走在裡面實在招搖,唐鷺又寵他,總是小鳥依人地掛著手指。
買菜的阿姨都認得她,問:「小阿妹,又來給你男朋友買菜做飯啊,你男朋友是真高噢!」
唐鷺買了兩條午魚、一隻烏雞,再一些水果、蔬菜和配料,就回到了他們的小區里。
做飯本不是她擅長的,可自從跟了余琅易,這些她都做上手了。煎了兩條魚,燉一鍋烏雞蘑菇湯,再炒三盤菜,榨兩杯果汁,她就滿心歡喜地等待余琅易回來。
然而從六點多一直等到八點,他都沒回來,打電話過去,響了十幾聲才接聽。
唐鷺問他:「琅哥,一會什麼時候到家?」
那邊卻很乾脆迅速地打斷話道:「知道了,都不是事兒。」生怕她說話聲被聽到,牛頭不對馬嘴。
他的工作性質,經常要接保單,如果在陪什麼大客戶大老闆,根本不便接聽電話。
可他今天休息。
唐鷺就莫名地心揪,發消息問了他的朋友老貓,老貓回覆說:「不造啊,他今天不是休息嗎?說要去北城新區見誰,我就沒邀他喝酒了。」
九點他沒回來,她又發消息問了魏邦,他在酒店的同事,哥們兄弟。魏邦也說他休息,讓唐鷺找老貓問問。
唐鷺以前是不這樣過問余琅易行蹤的,她在他面前總刻意保留各自空間,可這天卻莫名揪得慌。一直到快十點,電話就不再有人接聽了,多響幾聲乾脆被掐斷,又關機。
唐鷺就覺得很難受,像有什麼從心裡剝離。她吃掉了一小份飯菜,等到近十二點,她再猶豫著要不要撥號時,他卻開門回來了。雋逸的臉龐十分肅冷,她很少見到的樣子,那層疏離感卻比平時濃郁。
余琅易難得穿了件白色的T恤休閒裝,豐俊的額頭,鼻樑高挺。她見慣了他日復一日的一身黑到底,才發覺他穿白色有股斯文的冷清。
他進門脫鞋換鞋時睨了她一眼,仿佛瞬間與她拉開空間的屏障,她不是他相關的人。
不知道為什麼,她還是倔強地叫了句:「老公到家了。」
余琅易:「小嘴嘚吧的,整一屋子什麼油腥味。」話說完,走去臥室把陽台打開,也不解釋今晚去了哪裡,見過誰,為何不接電話。
脫下T恤往床頭一扔,便點了根煙站去陽台抽,像不想與她共處一室。那勁烈的男兒熱氣充斥著空間,他就是陽氣盛,衣物上有一抹好聞的酒和香水味。平時也一樣經常有這類的味道,但今夜的卻十分清芬特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