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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0 12:48:58 作者: 林與珊
陰雲擴散,掩埋全部天光。眼眶轉瞬躥紅,胸口劇烈起伏,那個令他朝思暮想了六年的人……溫染張著嘴巴,幾不可聞地將他的名字念了出來——
「簡熙澤。」
作者有話要說:
明晚開啟下卷。
感謝閱讀。
第28章
一時間,溫染的世界處於一片真空,只能聽見自己的心跳和呼吸聲,感受著發麻的四肢百骸。他的身體難以自控地打著顫,目光如箭,恨不得將眼前的男人盯出個洞來。
簡熙澤穿著一身裁剪精良的戧駁領西裝,從頭到腳打扮得精細妥帖。他的樣貌和六年前相比更顯英俊,背脊挺拔,雙腿頎長,寬肩窄腰優越得耀眼,沒有一處不引人注目。
溫染屏息邁步,每一腳都好似踩在棉花上,分辨不出虛幻與真實。直到走近簡熙澤面前,在對方瞳眸中看清自己的臉,通紅的眼廓終於盛不住堆積的眼淚,他死咬嘴唇,委屈地哭了。
簡熙澤溫柔一笑,彎曲食指輕蹭他的眼角,久違的聲音響在溫染耳側:「怎麼哭了呢。」
口吻如常,除了現在是一副精英人士的裝扮,簡熙澤同過去並無二致。他的一舉一動,表現出來的體貼成熟,如同一把細密的針,溫和地扎進溫染的心臟。
有那麼一刻,分離的時間忽然被簡熙澤拉近、摺疊,就好像他們根本不曾分開過,一切炙熱恍如昨日。
「你……」溫染攥緊雙拳低下頭,極力克制著自己的情緒,哽咽道,「你回來了啊……」
簡熙澤用掌心抹去溫染臉上的淚水,毫無生分地抬起他的下巴:「嗯,回來找你了。」
溫染可憐地望著他,顫顫巍巍地開口:「熙澤,我好想你。」
簡熙澤微笑著說:「我也一樣,溫染,無時無刻不在想你。」
這一切究竟是不是一場夢?溫染無數次透過辦公室的窗戶俯瞰樓下,強烈地渴望能從川流不息的人群中尋見簡熙澤的身影,久了,他甚至在腦海里假想出這一幕,自導自演地環住臂肘,抱緊這具發空的軀體。
他迅速捉住簡熙澤的手,哭到泣不成聲。丟掉所有體面,剖開全部真心,溫染赤/裸/裸地將自己最脆弱的部分展現給他看:「我太想你了,你不知道的,你體會不了我的心情的。」
他焦急地掏出手機,滑屏點開加密相冊,捧向簡熙澤:「這裡面的照片,我每個晚上都要瀏覽一遍,我已經背下來它們的順序了。」
溫染放大其中一張,指著照片中的簡熙澤,說:「有天凌晨,我想你想得睡不著,發了瘋地在你的眼睛裡尋找我自己。」
「只有這張有。」溫染嗚咽道,「我覺得我真的是病了,無藥可救了。」
簡熙澤動容地握住他,拇指在溫染手背來回滑動,帶著安撫的意味:「對不起,溫染。」
得到這句道歉,溫染更委屈了,扯著他的衣角啞聲大哭:「簡熙澤,你把我害得好慘啊!」
他既恨簡熙澤是他所有苦難的開端,又愛這個人曾經給予過的刺骨的浪漫。
這世上沒有一種痛苦敵得過「放不下」。
簡熙澤很輕地揉了揉溫染的頭髮。溫染要命地發現,不過是一個簡單的動作,就能摧毀他的防備、化解他的怨恨,心甘情願地臣服於對方。
冷風吹拂,溫染沒穿外套,身上僅有一件薄薄的襯衫。簡熙澤指尖蹭過他眼下,繼而嘆了口氣,溫聲說:「溫染,不抱抱我嗎?」
溫染狠狠地吸了吸鼻子,急躁而又迫切地,張開雙臂牢牢擁住簡熙澤。倏忽間,眼前的世界由黑灰過渡為彩色,他的心跳卓卓有力,五臟六腑重新感受到了暖意。
像是魚兒游歸大海,倦鳥棲息巢中,當簡熙澤的手掌覆住他的後頸時,封存在內心深處的熟悉感剎那席捲全身,溫染猶如死而復生般,笑了出來。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閱讀。
第29章
溫染請了半天假,匆匆回樓上拿走公文包,寸步不離地跟著簡熙澤。
坐進奔馳的副駕駛,溫染心中裝著太多疑問——簡熙澤為什麼突然回國?不是移民了嗎,哪兒來的車?這些年過得怎麼樣?最重要的一個是……他還會和自己重歸於好嗎?
目光不受控地粘在簡熙澤身上,溫染拘束地抱著包,抿直唇線欲言又止。簡熙澤右手握著方向盤,左臂肘搭著車窗,指尖夾一根煙,抽吸時面色冷峻,沒有更多的神情。
遇紅燈,踩剎車降下速度,簡熙澤得了空閒去看溫染,伸手摸摸他哭紅的眼尾:「你這個愛盯著我哭的毛病,真是一點都沒變。」
溫染張了張嘴,沒能發出聲音,簡熙澤敏銳地察覺到他的不安,軟下口吻柔聲說:「六年沒見,我知道你一定有很多話想要問我,等我們回家,我會認真地跟你講明。」
致命的溫暖絲絲縷縷地纏繞著溫染,遊蕩的孤魂總算重回人間,胸腔里的心跳是真真切切的。他試探地,同六年前一樣,稍微對簡熙澤使著小性子:「能分給我一隻手嗎?」
簡熙澤隨即掐熄菸頭,縱容著溫染,把右手遞過去。溫染著急地握住,用力攥緊,珍惜地感受著簡熙澤掌心的溫度。
下了高架,拐上輔路,奔馳右轉駛入湖濱小區,這是賓州郊外的一處別墅群。最東側的一棟便是簡熙澤的住處,通體白色的房子外觀簡約大氣,很符合他的風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