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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0 12:48:58 作者: 林與珊
    溫染轉移話題問:「這附近有你喜歡吃的飯館嗎?」

    佟知宥點點頭:「有家燒烤。」

    溫染當機立斷拉著他起身:「走吧,我請你。」

    總算勉強扯出些笑容,佟知宥牽住他的手:「真的?」

    溫染「嗯」道:「慶祝你贏了比賽。」

    籃球場地處郊外,深秋傍晚溫度寒涼,四周人煙早已散盡。落幕的黃昏隱於山林,更替的夜色鋪滿無邊的灰暗,溫染凝視著佟知宥的背影,身形太像了,他忍不住輕聲喚:「佟知宥。」

    佟知宥才剛應聲回首,唇上便多了一抹滾燙的觸感,溫染拽住他的衣領,輕車熟路挑開他的唇齒,探/入的舌尖帶著不容反抗的力道。

    佟知宥被溫染的主動弄昏了頭,一把將人環抱起來放上摩托車,態度虔誠地迎接這份來之不易的獎勵。

    周遭草木凋零,蚊蟲撲向路燈,龜裂的土地上蓋著枯萎的落葉。他們吻得激烈,鼻息交纏,躁動難耐,溫染陡地瑟縮肩膀,佟知宥咬破了他的嘴唇,血腥味致使他們更加瘋狂。

    兩個同時走在懸崖邊緣的人,手牽著手,卻誰也救不了誰。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閱讀。

    第16章

    人與人之間能否存在真正的信任?

    混沌的夢境旋轉著化作虛空,溫染倏地睜開眼,最先跳進視野的,是映在天花板上的一團光暈。他凝視著緩神半晌,腦中依舊紛亂如麻,渾身力氣像被抽空,轉頭望向窗外的剎那,忽然清醒過來。

    現在……幾點了?

    手機屏幕亮了又滅,溫染忍受著骨縫中綿密的疼痛坐直身子,抬手撩開濕粘的劉海。旁邊躺著一個人,赤/裸地抱著枕頭呼呼大睡,溫染此刻終於回憶起這一晚的經歷——他和佟知宥在摩托車上接吻,然後打包了對方最喜歡吃的燒烤,再然後迫不及待地……在附近的賓館開了間房。

    床鋪凌亂,溫染踩上拖鞋靜坐片刻,抄來枕邊的手機低眉一看,23:47。

    未接來電56通,微信149條,溫染後背發寒地衝進衛生間,以最快的速度抹了把臉,隨即給蕭雪撥過去電話。

    沒兩聲,對方接通,聽筒里傳來酒吧DJ打碟的聲響,蕭雪在刺耳的吵雜中對著手機大嚷:「臭沒良心的,還記得你有個姐姐啊!」

    「蕭雪。」溫染用耳朵和肩膀夾住手機,語速急切,「你趕緊給南秋打一個,就說我在你這兒喝多了,馬上回家。」

    對面沒有立即回應,幾秒鐘後,勁爆的舞曲撤出耳際,突如其來的靜謐,蕭雪的嗓音倏忽清晰,她喘著氣問:「你又跟佟知宥出去了?」

    溫染穿好褲子紮緊腰帶:「幫一下忙,到時候我再和你解釋。」

    「染染,我早就告誡過你。」蕭雪沉聲道,「你必須得離佟知宥遠一點。」

    「知道了。」溫染心急地說,「你別在外面過夜,我先掛了。」

    摁滅屏幕,溫染拎起公文包便要往出跑,床上的人早已醒來,佟知宥不爽地揉捏後頸:「要走了嗎?」

    溫染置若罔聞,大步邁向門口,佟知宥套了件衣服趕忙追上,抬臂將他攔下:「小染,你聽我解釋……」

    「你保證過八點之前一定會放我走,為什麼沒叫醒我?你關了我的鬧鐘?」溫染怒視著佟知宥,語聲埋怨,直截了當地把矛頭指向他,「佟知宥,如果你還想繼續我們的關係,就不要食言,否則後果自負。」

    「你不覺得你這樣……」佟知宥明顯是在隱忍情緒,臉側的肌肉繃緊,喘息略有不穩,「特別像在自欺欺人嗎?」

    「這麼騙下去好玩兒嗎?很有意思嗎?裴南秋真的會稀罕這種感情嗎?」

    「我警告你。」溫染嗓音發抖地說,「少去揣摩裴南秋的想法,更別自以為是地認為你這個旁觀者能體會他的心情。對他承諾過的事,我必須做到,這是我欠他的,一輩子都還不完。」

    「真可笑。」理智破防,佟知宥卸下偽裝,露出小混混本來的面目,發狠地捉住溫染的手臂,嚷道,「你要是真的虧欠他、在乎他,我們根本不可能遇見,也就不會發生今天的事了。」

    視線蒙著水霧,溫染雙目泛紅,咬牙點頭,自嘲地說:「對,我想我是該好好反省反省,我這種人確實應該下地獄。」

    「讓開。」溫染道,「佟知宥,我們分……」

    「小染,我勸你想清楚了再做決定。」佟知宥的聲音愈發冰冷,五指扣住溫染肩膀,逼迫他看向自己,率先服軟說,「我答應你,今晚的狀況以後不會再出現了,請不要跟我劃清界限。」

    溫染還在掙扎、賭氣:「若是我鐵了心要這麼做呢?」

    佟知宥的目光逐漸冷卻,他深深地望進溫染眼中,一字一頓道:「那,裴南秋將知道我的存在,並且我會將我們的床/照一張不落地全部寄給他。」

    面前的瞳孔驚懼地放大,佟知宥離近溫染,沉下臉,字字如刀地質問:「小染,這會是你期望看到的結果嗎?」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閱讀。

    第17章

    當那場車禍發生之後,溫染在醫院病床前守著昏迷的裴南秋,三天未合眼。他發了一千次毒誓——我已經毀了他的身體,不能再傷他的心了。

    可在無望而又空虛的漫長時光中,他痛苦地詢問蕭雪:我到底還有沒有資格為了自己而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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