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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0 12:25:09 作者: 三厭
宋臻看看江郁可,又看了看沉默的傅黎商,催了句:「你怎麼還不過去?難得傅總有這麼好的興致,你不會真要他一直等你吧?」
夏昕借點歌的理由在點歌機前磨蹭了一會兒,如今他趁著這個機會,走到江郁可身後不動聲色地又推了他一把。江郁可倉皇轉頭,只瞧見夏昕洋溢著笑臉朝著一個男人走了過去。
十幾個服務生坐下來以後,這幾張沙發便顯得有些擁擠。江郁可硬著頭皮走到傅黎商面前,心裡不停地勸自己冷靜。但是越是這麼心理暗示,他本就像漿糊一般的腦子越是無法冷靜。
相比於江郁可,傅黎商就顯得淡定許多。他的身側已經騰不出空位,於是便拍了拍自己的大腿,很尋常的口吻:「坐這裡。」
三年的時間不算太長,但也並不短。褪去青澀與,傅黎商真的變了很多。
真坐下以後江郁可反而冷靜了下來,他是貼著傅黎商的膝蓋坐的,這個姿勢不僅讓江郁可不舒服,壓得傅黎商也很難受。於是男人很自然地伸手摟住了江郁可,並不溫柔地把人扣進了自己的懷裡。
身後的崔路並沒有看見傅黎商命令的動作,因此以為是江郁可自己坐上去的。他一邊想著剛才江郁可裝得真好,一邊很應景地吹了聲口哨,戲謔道:「我還以為傅總真的男女不近,早知道喜歡這種調調,我們就讓菲姐給你找幾個浪的了。」
「就是就是!難怪每次傅總跟我們出來玩都沒什麼興致,原來是沒有找到這種合心意的。」
點歌機已經自動播放起了音樂,在傅黎商伸手觸碰他開始,江郁可好像就聽不太到外界的議論聲了。
兩人靠得實在太近,江郁可小心翼翼地扶上傅黎商的肩,稍稍拉開了兩人的距離。
可是這個距離在別人眼裡等同於沒有,男人的手還按在他的後腰上,薄薄的衣料好歹是擋住了傅黎商的體溫。江郁可低著頭,聽到了他很平靜的嗓音:「過得好嗎?」
兩人默契地把音量控制在只有雙方能聽見的範圍里。
「還行。」
「我要結婚了。」
這個消息來得非常猝不及防,江郁可身形一僵,而後很快放鬆下來。
事情已經脫軌了,那江郁可總得想辦法讓一切回到正軌。他翹起嘴角,扯了一個自認為很完美的笑:「恭喜。」
然而這句「恭喜」卻像是一個定時炸彈的開關,傅黎商一隻手摟著他,另一隻手從西裝外套里拿出一張房卡,直接塞進了江郁可左側胸口的口袋裡。
江郁可還沒意識到什麼,就聽見男人威脅似地沖他開口:「晚上到我房間裡來。」
他反應了好長時間,才找回了自己的聲音。
「我們這隻陪酒不陪夜。」
假如要簡短地概括兩人三年前的那段感情,對於江郁可而言是傷疤,對於傅黎商而言便是意難平。後者是被拋棄的,江郁可甩他甩得很堅決,甩完以後便人間蒸發了。
這是最爛最讓人難以接受的分手方式,為此傅黎商發瘋似地找了他一個多月。最後還是江郁可的同事實在看不過去,才委婉地告訴他在兩人分手以前,江郁可和一個男人走得很近。
從這隻字片語當中傅黎商好像拼湊出來了分手理由,可是這個理由卻比江郁可人間蒸發更難以接受。當初是傅黎商追的人,因此他肯定要比江郁可付出更多的感情,其實這都無所謂,傅黎商也不太在乎誰喜歡誰更多一點。
他可以接受在這段感情里自己處於劣勢方,但絕對接受不了江郁可背叛他。
實際上這種事換作任何人都接受不了,傅黎商也沒想到居然能在這樣的會所里與他重逢。
江郁可看上去過得一點都不好,比三年前自己剛認識他那會兒過得更加不好。在剛剛宋臻他們拿江郁可當談資的短暫時間裡,傅黎商盯著他,腦子裡冒出了很多想法——
他瘦了很多,也不太精神,臉色也不太好;他因為別的男人而拋棄他,可那個男人看起來對他也不好,不然肯定不會讓他來會所里當服務生;他發現自己的第一個念頭就想逃,傅黎商解讀著他的慌亂,他到底是問心有愧的。
講道理傅黎商應該是要恨的,江郁可把自己的真心當垃圾,恨才應該是最正確的情感方式。
但看到江郁可的第一眼,縈繞在心頭的眾多情緒里唯獨沒有恨。
他不敢去仔細回想,江郁可的慌亂與愧疚已經開始讓他動搖。當初知道傅黎商這段感情的朋友們都勸他想開點,而這麼長時間過去了,連傅黎商自己都覺得自己已經想開了。
原來根本沒有。
意難平,放不下,難解脫。
三年前傅黎商因為江郁可而不斷妥協,三年後他總得順著自己的心意來。
溫熱的指腹貼上了江郁可柔軟的唇瓣,傅黎商狠狠摩挲著他的嘴唇,咬牙切齒地說:「跟我睡,然後跟我結婚。」
「江郁可,你在這裡用這張臉勾引了多少男人?」
傅黎商用了很大的力氣,扣在後腰上的那隻手仿佛要把自己的腰折斷。江郁可吃痛地皺起眉,下意識地脫口而出:「寶寶……」
許是包間裡昏暗迷離的燈光,又或者是眼前男人熟悉而安心的氣息。接連不斷的刺激讓江郁可在這幾秒鐘里突然喪失了思考能力,他只是遵循著生理反應,哀哀地輕聲喊道:「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