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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0 12:20:12 作者: 小詞姐姐
她抬頭看了燕珩一眼,心裡漫無邊際的想,不知道燕珩他自己算不算呢?
「呵,認罪認得這麼痛快是什麼意思,怎麼,打定主意覺著朕不會處置了你?」
明知道燕珩不可能真正對她做些什麼,她還這麼說,無非是有恃無恐而已,仗著幾位身份貴重的兄弟姐妹,也仗著帝王鍾情,乾脆耍無賴,任君處置了。
「臣女不敢。」霽明柔吶吶說道,躬身磕了個頭,再道:「無論陛下做何懲罰,臣女躬謝聖恩。」
「朕再問你一次,你包庇這個前朝餘孽,究竟是為了什麼?」
「臣女心軟,見不得相熟之人死在眼前,沒別的原因了...」霽明柔知道燕珩不會信這個理由,但她就算是惹怒他而因此受罰,也不能供出自己的親生母親。
屋裡靜下來,燕珩看了霽明柔許久,久到霽明柔跪腰酸了,他才起身。
他大步往內室走去,徑直坐在了床榻邊上,順手扯斷了捆住內室帘子的帶子。
「過來。」
霽明柔聽令的走進去,掀開簾縵,停在燕珩的面前。
「想不清楚,就在這跪著。」
霽明柔愣怔了一會,如他所言,跪在地上。
她低著頭,不想去看燕珩冰冷的眉眼,就這樣乖乖跪著,不置一詞。
燕珩在床榻上翻身過去,不去看霽明柔這幅看似順從,實則執拗的模樣。
跪著吧,都是她自找的,膽敢包庇敵族餘孽,他還沒重罰,就已經是仁慈了。
燕珩閉眸等了一會,始終沒聽到身後有任何聲音,他心中煩躁,還是沒忍住回頭看了一眼。
「你哭了。」燕珩凝著她發紅的眼圈,微微抿唇,手指微動,道:「哭什麼,心中不服?」
「沒有。」霽明柔並未落淚,她就是心中莫名酸澀,染紅了眼周。
「不許哭,忍著。」燕珩無情道。
「我沒哭。」霽明柔抬手摸了一下眼角,將眼尾溢出來的半滴眼淚拭去,堅決不承認她哭了。
燕珩從沒有打過敗仗,卻獨獨輸給她,敗在她的半滴眼淚之下,終於還是板不住冷臉,略微放緩了聲音。
「讓你跪著而已,又算不得什麼,你別哭。」
燕珩起身去拉她的胳膊,將她從地上拉起來。
「跪著心不誠,半晌說不出一句話,罷了,回去吧。」
霽明柔看著燕珩扶她起來的手,終是沒忍住,任由一滴淚珠從眼中掉落下來,直接砸在了燕珩手上。
「朕都說了讓你回去,這事便算了,你還哭,來勁了是不?憋回去,不許哭。」
燕珩板著臉教訓,但是這次沒奏效,霽明柔不僅沒聽令,反而更加控制不住淚水了,一滴滴往下落。
他的手背都被淚珠淋濕了......
霽明柔無聲落淚,肩膀都在微顫。
她本沒想哭,但燕珩扶她起來的那刻,她愣是沒忍住淚意,一發不可收拾。
霽明柔雙手試探著去拽燕珩腰間的布料,低著頭,一點點將他抱著,哭紅了的面龐貼在他胸口。
「朕的衣衫...你滿臉眼淚,還敢往朕身上湊...」燕珩嘴上嫌棄,但雙手去抱住了她,將她摟在懷裡,一隻手上下撫著她的背。
燕珩抱了一會,然後抬手把霽明柔的小臉從懷裡挖出來,用薄唇去蹭她濕淋淋的臉蛋,「好了,朕不說你了,你莫要再哭。」
燕珩一手摟著她,一手捏著柔弱無骨的小手,看她落淚的模樣,一邊心疼,一邊又覺得好笑。
只因霽明柔這人奇怪,平常看著溫溫柔柔的,越是傷心的哭起來,臉色越是端正,非得板著臉哭,一副不服氣的樣子,讓人看了哭笑不得,頗為滑稽。
算她識相,還知道用示弱服軟這種方式來哄他,看在她還算乖的份上,這次他就姑且饒過她了。
......
這頭,燕珏還想著再問問阿姊的意思,要不要換個地方住,離皇兄遠些。
誰知第二天一覺醒來,誒!皇兄他又溫和起來了?與隨行朝臣議事時,燕珏做錯了些事,皇兄居然都沒罵他!
燕珏頓時覺得他是聖心在握,又挺直腰板了。
然後立馬忘了要霽明柔換地方住這回事。
魏王殿下吃喝不愁的在船上過了幾天悠閒日子,直到官船再次靠岸修整這日,他接到了宮中傳出來的密信。
雖是宮中來信,但卻不是燕璃送來的,派人送信的人,是珍寧。
珍寧是阿姊的人,曾經的心腹婢女,故而燕珏在知曉信中內容時,便急匆匆的去找了霽明柔。
信上說,燕珵出事了。
御史台的人接到秘密上書,說是被廢的宴王無旨回京,藏匿與魏王府之中,御史台和大理寺接到上書,自然是不能不管,故而請了晉王調令,連夜帶人去了魏王府抓人,哪知一個晚上搜下來,魏王府上下空空,根本沒有燕珵的影子。
找尋多日無果,這才歇了旗鼓。
燕珵身為被流放的廢王,私自進京不是小事,按律當斬。
但好在沒抓到人,沒有確鑿的證據,就定不了罪。
但蘇家得了燕珵回京的消息,自是不肯放過他,大理寺收兵之後,蘇家依舊派人私下抓捕。
就在送信來的前日,珍寧得到消息,聽說蘇家找到了燕珵藏身之地,將人抓了起來。
燕珵私自回京在先,蘇家就算是找到人殺了,再矢口否認,朝廷也沒法治蘇家的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