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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0 12:20:12 作者: 小詞姐姐
    她蹙眉看著燕璃, 不明白他這是做什麼, 但見燕珩臉色冷了下來, 似有生氣的兆頭, 她心裡一緊,還是走上前替燕璃解圍,「陛下,臣女確有事要與晉王殿下說。」

    「呵。」燕珩瞧燕璃片刻,然後收起冷意,似笑非笑的道:「看阿璃的樣子,確實是急事,那你們就在這裡說吧,好好說。」

    說罷,他負手離去。

    這就是他親手帶大的弟弟,燕珩連國事朝堂都能毫不猶豫交出去的弟弟,原來遇到這種事情的時候,滿心滿眼裡都是對自己的不信任和忌憚。

    罷了罷了,過些時日,燕璃會看清的,也會知道有些事,他阻止不了。

    亭中,霽明柔不解的看著燕璃,「你可知,剛剛你在做什麼?就算兄弟手足,也得排在君臣之後。」

    「我知道。」燕璃深深看著許久不曾和他好好說一句話的阿姊,閉了閉眼,然後轉身走到亭邊,看著帝王儀仗離去的影子,道:「阿姊可知,父皇如此寵愛母妃,卻為何母妃知道死前,都只是貴妃,不曾封后?」

    霽明柔垂下眼眸,「突然說這個做什麼,都是上一代的事了。」

    「阿姊你不知嗎?因為母妃膝下有三位健康長成的皇子,父皇忌憚,為了防止我們幾個生出不該有的心思,動搖皇兄的太子之位,所以父皇才始終不肯立母親為後!盛寵又如何,最後還不是抑鬱而終,母妃終其一生,都只是個妾!」

    燕璃轉頭看她,眼中動容,「皇室、後宮、帝王之愛,真的就這麼難以割捨麼?阿姊真的覺得,這是什麼好去處嗎?」

    「燕璃,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霽明柔袖中的指甲掐到了自己的掌心,她努力的壓抑著自己的聲音,平靜的看著燕璃。

    「我知道,我更清楚阿姊你一直以來想要的是什麼,所以我才與阿姊說這些。」

    「我不懂你說在什麼,我自己都不知道我想要的是什麼,你怎麼就知道。」霽明柔冷笑,繼續說:「這些說到底,不是你該管的事,你現在最該做的,就是遠離蘇瑤,助你弟弟找到當年的真相,別讓你們幾個之間的隔閡因為當年那件事變得越來越深。」

    「不懂?阿姊可知道那年皇兄壽辰,東宮夜宴的第二日,教司坊送給皇兄的那個舞姬,是怎麼死的?」燕璃抬起手指了指霽明柔,「阿姊,那個舞姬是因你而死,那晚,是我親自下的手。」

    霽明柔一驚,緊緊盯著燕璃的眼,問:「無冤無仇的,你為何要殺她?又為什麼說是因我而死,此言何意?」

    「殺她,自然是因為那晚她看見了不該看的事,我本是想著皇兄喝了酒,去送醒酒湯,沒想到見著那個舞姬慌慌張張的從偏殿的門口處跑出來,跟看見了什麼不得了的事一樣,我好奇,所以也去偏殿窗外看了一眼...

    那舞姬是父皇差使教司坊送過去侍候皇兄的人,她若把那晚的事泄露了出去,阿姊可想過後果?」

    那時候母妃已過世,他們幾個還是沒有實權的皇子,那個舞姬若把那晚的事泄露了出去,諾大的皇宮之中,還有誰能護住阿姊?

    皇兄嗎?江山與美人之間,燕璃不相信皇兄會選擇後者。

    燕璃他,看見了...

    霽明柔退坐在亭邊的長椅上,雙眸垂落,無神的看著地面,狠狠閉上眼,「你走,我不想再聽。」

    「阿姊...」

    「走...讓我靜一會。」

    「好,好,我走。」燕璃終是不忍直說,無奈的看著她,緩緩移步往下走。

    走到台階上時,燕璃回頭看她,頓住,緩緩道:「蘇家會送蘇瑤出京,我不會娶她,也會遠離,但,阿珵的事,阿姊若聽我一句勸,就不要再追查了。」

    若真查出當年真相,到時候恐怕就不是阿珵一人流放這麼簡單了,他們兄弟姐妹幾個...

    誰能保證現在已是帝王的皇兄會不會顧念兄弟姐妹間的手足之情呢?

    燕璃真的不敢賭。

    ......

    霽明柔原以為這件事,不會有任何人知道的...

    那年東宮晚宴是為太子生辰而舉辦,受邀的人均是與東宮交好的貴族子弟和皇室子女。

    霽明柔自然也在。

    酒過三巡,眾人散去,她本是也要回宮的。

    但兮雲、阿珏和阿珵三人斗酒在宴上輪番給燕珩敬酒,勢必要給燕珩灌醉,只因她在皇家圍獵中被樹枝絆倒受了傷,罪魁禍首就是燕珩,大白天的,別人都去找猛獸,而燕珩非要看著她打獵,讓她出去打兔子給他吃...

    燕兮雲姐弟幾個都知道阿姊和皇兄兩人不和,但也沒想到皇兄這麼欺負人,於是三人一尋到機會就瘋狂針對燕珩。

    這不就在燕珩自己的生辰宴上,給了燕兮雲姐弟三人把他灌醉的機會。

    燕珩果然喝的酩酊大醉,走路都不穩,但是兮雲燕珏兄弟倆也沒好到哪去,都是被宮人們扶回去的。

    只有霽明柔一個清醒站著的人,她本要回去,但還沒走出東宮的宮門就被南驍用一碗醒酒湯攔住了。

    南驍說東宮眾人今晚都忙著宴會事宜,唯獨幾個閒著的下人都是膽小的,不敢湊到太子跟前,所以連個給太子送醒酒湯的人都沒有,要請郡主幫忙送一趟。

    霽明柔無奈,也想著燕珩喝醉也是兮雲他們胡鬧造成的,沒推辭幾句就同意了。

    她走進偏殿,果然見燕珩躺在偏殿炕上,衣衫玉冠都穿的整整齊齊,但人好像是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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