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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0 12:20:12 作者: 小詞姐姐
    姐妹倆對視一眼,然後再花燈攤子前停住步伐。

    「大娘,來兩個花燈。」霽明柔從荷包里掏出碎銀遞出去。

    「哎,好嘞,架子上的兩位隨意挑。」大娘笑著接過。

    燕兮月從架子上挑了一個盛放模樣的蓮花燈跑遠。

    「走嘍走嘍,放花燈去。」燕兮月一手抱著花燈,一手推著吊兒郎當的燕珏往河邊走去。

    霽明柔笑著搖搖頭,從架子上隨意拿了一個最近的。

    「這個不好看。」溫熱的大手輕輕止住了她要去拿花燈的手腕。

    霽明柔冷不丁的下了一跳,下意識的想掙扎一下,但是無果。

    燕珩看她一眼,眸色漸深,只片刻又收斂了回去,他鬆開手上的力道,視線放在一排排的花燈上,然後挑選出了一個做工最細緻的花燈拿下來,「這個好,你用這個去放。」

    他何時過來的?堂堂一國之君,也會管這些閒事嗎?霽明柔腦袋卡住了,漫無邊際的想著。

    「都一樣的,用什麼都好。」霽明柔將手縮回袖子裡,垂下眼不與他對視,淡淡回道。

    燕珩:「既然是許願,當然要挑最好的那個,用心才會靈驗,不是麼。」

    霽明柔不語,一隻手接過花燈,聲不可聞的嘆口氣,一股無奈湧上心口。

    誰說用心就會靈驗?反正她不信的,這世上有些事、有些人,終其一生也強求不得。

    霽明柔還在沉默著,這邊燕珩又從架子上挑了一個,看樣子也來了興致想放個花燈去。

    「哎哎!小伙子,你還沒付錢吶!」花燈攤前的大娘見燕珩似乎是忘了付銀子這回事,所以連忙提醒。

    燕珩愣住,然後垂下眼摸了下腰間空空如也的錢囊子。

    燕珩:「......」他只得看向身側看好戲的霽明柔,用眼神示意。

    「噗!」霽明柔沒忍住笑了出來,沒急著掏錢,而是好以閒暇的看著燕珩有些愣怔無奈的樣子,緩緩道:「我可窮得很,身上也沒多少銀子。」

    燕珩挑眉,居高臨下的看著她笑意融融的模樣,「膽子又肥了不少。」

    他伸手搶走霽明柔手上的花燈,將剛剛他親手為她挑選的花燈攏在手裡,然後把沒付銀子的花燈放下,「那這就是我的了。」

    說罷轉身向河邊走去,沒給霽明柔叫住他的機會。

    「怎麼跟阿珏似的...」霽明柔嘀嘀咕咕的說著,眉目間不知何時瀰漫著淺淺笑意,她付了銀子,拿著燕珩剛剛放下的花燈跟了上去。

    此時河邊的滿是許願放花燈的男男女女,求前程、求平安、求姻緣。

    燕珏和兮月不知從哪裡弄來了紙筆,此時正蹲在河邊的大石頭上寫著什麼,姿勢很是滑稽。

    燕珩就站在他們身邊,靜靜的看著手中花燈出神,不知道在想什麼。

    兮月已經寫好,她把紙條疊好放進花燈里,然後也去河邊找個好位置放花燈,燕珏跟在她身後護著她。

    燕珩撿起兮月剛剛隨手丟在地上的紙筆,也輕輕在紙上寫墨跡。

    「崇德二十年的花燈節我和兮雲出來過,也在雜耍班子那看過戲,就是你和阿珵出來那年。」霽明柔見燕珩跟沒聽見一樣,她頓了頓,繼續道:「阿珵幼時體弱,太皇太后向來不放心他出門,所以,那年你是偷偷帶他出來的?」

    「問這個做什麼?」燕珩沒回頭,只淡淡的問。

    「沒什麼。」

    霽明柔凝視著燕珩的背影,在心裡推翻之前的一己之見。

    她一直以為阿珵與燕珩關係不好,所以那年見到他們之後就理所應當的把阿珵當成了阿珏,後面也沒有問過這件事。

    現在看來,他們兄弟倆的關係並不像自己想的那樣冷淡,既如此,那五年前燕珩監國,他親自擬旨將阿珵流放貶謫的時候,心中是否也不像表面那般冰冷無情呢?

    燕珩似乎是寫好了,正在凝視紙條上的字。

    燕珩離她有些距離,且背對著她,霽明柔看不見他寫的什麼,但難得見他會對這種事情上心,一時間有些好奇他在紙上寫了什麼。

    霽明柔悄悄靠近幾步,想要窺探一二。

    燕珩這時收了紙條,猛然轉身看過來,嘴角掛著淡淡的笑,「想看?」

    「沒。」霽明柔的否認脫口而出。

    燕珩將紙條摺疊好,捏在指尖,從霽明柔的眼前晃了一圈,直直的看著她,「想看嗎?」

    「想看就能看嗎?」

    「對。」燕珩將紙條遞過來,眼中含著淺淺的希冀的光,他本將炙熱小心翼翼的藏好了,但在這一刻卻又不經意的泄露出一絲端倪,「想看就能看。」

    同樣的,想要就會有。

    霽明柔偏過頭,心中慌亂,無法與他對視,「我不想看。」

    她從他身邊路過,拿起紙筆,在紙上寫下心愿。

    她正大光明的寫下這行字,自然也讓身後的人看的一清二楚。

    「往事隨風逝,來日永順遂。」

    只是一句普普通通的祝願而已。

    燕珩拿著紙條的手放下,之間淡淡摩擦著紙條,冷冷的瞧著面容平靜的霽明柔。

    「呵。」他冷嘲一聲,將紙條放進花燈里,然後將花燈放在地上,轉身離去。

    霽明柔直到燕珩離去,但她並沒有回頭,依舊認真的將字寫好,把將紙條花燈里,讓花燈順河流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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