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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0 12:20:12 作者: 小詞姐姐
玉棠將遞請柬的宮人們送出門,步履匆匆的進了屋,她剛剛可是給那幾個太監塞了好幾錠金裸子,結果硬是沒從他們嘴裡套出來是誰吩咐他們將請柬送過來的,白花了那些金子。
「郡主回京不過半月就有事情找上了門,這哪裡是宮宴,明明是鴻門宴!」
霽明柔無奈的說:「可即便知道是鴻門宴也得去。」
她從前得罪過的人不少,如今算是落魄了,怕是有不少的人想找她的麻煩。
皇宮裡有權利控制宴會名單的人不多,會是誰呢?
霽明柔想著想著便走了神。
回想起來,當年的事還歷歷在目......
她剛進宮的那兩年,阿娘正是盛寵的時候,先帝獨寵一人,空置後宮。
樹大總是招風的,即便先帝將母親保護的那樣好也抵不過有心之人的毒手。
而她就恰好在假山後面偷聽到了那針對阿娘的計謀,彼時她年紀尚小,不知要如何應對,卻也知道口說無憑的道理,若說了出去不僅沒有人會相信她,反而還會害了阿娘。
那面上純良無害的低位宮嬪與她阿娘關係甚好,常常出入長信宮。
過了兩日,那宮嬪邀她與妹妹去湖邊玩耍。
那湖清澈的很,看著不深,而她熟識水性。
她尋了個藉口支開看著她們的婢女,只留了那宮嬪與她們姐妹在亭中。
霽明柔早已教導好了妹妹兮雲,待對面的人分了神,拉著妹妹跳了下去。
呼救聲引來了大群的宮人,沒一會就將她們姐妹二人救了上來。
正如她所料,兮雲哭鬧說出來的話與她教的一模一樣,姐妹倆一唱一和將那宮嬪推入萬劫不復之地。
她自以為籌劃的天衣無縫。
霽明柔在婢女們的簇擁下從地上站起來,一邊假樣安慰著妹妹,一邊在兮雲說漏了話的時候補上兩句『實情』。
倉促間,抬頭看見了遠處亭台里站著的人,那人也正看著這邊,視線就這樣猝不及防的相撞。
少年模樣的太子殿下也是那樣的冷峻,即便隔著很遠,霽明柔依舊能感受到他眼中的冷意。
那一刻,霽明柔嚇得冷汗浸濕了後背的衣裳,風吹過來,一陣寒冷。
他在那裡站了多久?
剛剛她帶著妹妹主動跳下去的時候他是不是也看了個正著?
若他看見了,等下說出實情,母親該當如何!
那宮嬪被打入冷宮後,霽明柔嚇得許久沒有睡好覺,幸運的是太子那邊始終沒傳出什麼消息,這件事貌似就這樣無聲無息的過去了。
年幼的霽明柔暗暗鬆了口氣,慶幸太子那天並沒有看見湖邊的情形。
直到她也同皇家子弟一樣進了太和院讀書。
燕珩人前人後兩幅面孔,那貌似對什麼都冷冷淡淡的太子殿下總是似有似無的針對她,起初霽明柔本著不給阿娘惹事的想法一忍再忍。
霽明柔起先裝的人畜無害,多番忍讓,但再好的脾氣也總有破功的一天,也會伸著爪子暗暗的給與反擊。
......
宮宴帖子不可推拒,否則與抗旨同論,便是不情願,霽明柔也得乖乖去赴宴。
鎮遠侯府一共收到了兩張帖子,一個給鎮遠侯及其家眷,還有一個就是單獨給柔安郡主霽明柔的。
上代鎮遠侯名謝濟安,也就是謝霖嶼和霽明柔的親生父親。
謝濟安與其妻崔氏成親多年,膝下卻始終無子,崔氏無法,拖娘家從老家渝州那邊尋了一位良家女子,想要借腹生子。
正巧那年,渝州世代行商的霽家遭難,霽父病死牢中,霽母的身體也每況愈下,為了護住霽家的基業,霽蘭與輔國公府做了這樁借腹生子的交易。
謝夫人崔氏將霽蘭安排在身邊做了通房婢女,一年後霽蘭誕下了一對龍鳳胎,男孩記在謝夫人名下做嫡長子撫養,而女孩則由霽蘭帶回了霽家。
謝夫人無子,霽蘭不怕侯府會虧待她的兒子,但若是將女兒留在這裡,她怕謝夫人不會對她的女兒用心,所以霽蘭以終身不會與兒子相認為條件帶走了女兒。
許多年後,即便霽蘭身為貴妃,也一直遵守著與謝夫人的承諾,從未與謝霖嶼相認過,甚至一輩子都沒見過長子幾面。
......
進宮赴宴這日還是霽明柔回府以來第二次和謝夫人崔氏見面。
侯府準備了了兩輛馬車,大房女眷一輛,三房女眷一輛。
霽明柔與謝夫人崔氏和大少夫人崔挽迎同坐一輛馬車。
崔氏對霽明柔說不上討厭,但也不喜歡,不過兒子執意接這個妹妹回府,看在霖嶼的面子上,也能勉強相處。
謝霖嶼並非她親生,但從生下來就養在她身邊,二人與親生母子並無分別。
霽明柔與謝夫人崔氏並不熟悉,好在馬車裡還有大少夫人崔挽迎在,有了崔挽迎在中間調節氣氛,這一路上還算平和的過去了。
崔挽迎是謝夫人崔氏的嫡親侄女,兩人同出輔國公府崔氏,現在又是婆媳關係,自然是親厚的。
命婦進宮的第一件事便是要去太皇太后的宮殿見禮,大壽的壽宴要等到入夜之後才會開始。
今上後宮尚未進人,無皇后無宮嬪,所以命婦們這趟拜見的流程就簡單了許多,只需要去壽安宮拜見一下太皇太后以及幾位太妃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