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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0 11:47:27 作者: 三道
賀聆算著日子,他被柏珩軟禁在這不知名的地方足足有十一天,他也曾旁敲側擊問過柏珩外面有沒有人在找他,柏珩不置可否,淡然的模樣讓賀聆微微抓狂。
柏珩不會讓賀聆知道,這些時日他都以賀聆的名義跟賀聆的親人朋友聯繫,目前並沒有引起懷疑,只是時間一長總是瞞不住的,還需要再想辦法讓賀聆的失聯變得合理。
在回覆信息的過程中,唯一讓柏珩產生愧疚的便是賀聆的父母,雖然他跟對方相處的時間只有短短几日,但賀母對他百般疼愛,撒謊欺騙長輩讓他很是痛苦。
柏珩盤算著也許等過兩年賀聆不再存離開的心思,他可以安排雙方見面,當然,一切的前提在於賀聆肯收心跟他過下去。
此外,他還拉黑了戚樹喬和蔣澤,這兩個人是柏珩心裡的刺,每每見到都會讓他回憶起不好的畫面,但想到賀聆再也不會跟他們有交集,他便稍稍好受一些。
兩人度過了還算相安無事的一小段日子。
柏珩怕賀聆太無聊,在筆記本里下了很多電影給賀聆解悶,筆記本是斷了網的,賀聆起先不領情,但不找點事情做只能跟柏珩乾瞪眼,看著看著太容易擦槍走火,他堅持沒兩日,就無奈接受了柏珩的「好意」。
時間走過半個多月,這天柏珩破天荒要出門,臨走前給賀聆留了兩餐,還再三檢查了賀聆的腳銬,賀聆睡得迷迷糊糊,人往被子裡一鑽壓根不想理他,等睡醒後屋子裡靜悄悄的,才相信柏珩是真的出去了。
屋子裡只剩下他一個人,他又沒什麼娛樂活動,無聊到對著窗外的天發了好半天呆,忍不住給自己找點事情做。
他猜出屋子應該是裝了監控,也不避諱著,專心致志跟腳銬較起勁來,弄了半天,腳銬還是牢固地鎖在他腳踝上,大概是本來也沒抱什麼希望,解不開腳銬他只是長長地嘆了口氣。
這二十多天雖然賀聆不待見柏珩,但好歹有個活物在眼前晃悠,他無聊了還能罵對方兩句出出氣,可是現在他連找個人說話都沒有,屋子裡安靜得只有他翻身弄出來的動靜,他想睡覺消磨時間,但眯了會卻怎麼也睡不著,心裡煩悶得不行,乾脆爬起來繞著臥室兜圈。
走了兩圈他就頓住了。
他想起動物園裡被人工圈養的野獸,因為居住環境無法滿足戶外活動需求從而不斷重複地兜圈,學術上有個說法叫刻板行為,而他現在繞著室內走跟被圈養的動物有什麼兩樣?
賀聆聯想到這一層面,猛然就把桌子上的食物給掀翻了。
他內里像是有把火在燒,燒得他渾身都發熱。
賀聆可以肯定,現在他尚且能忍受被軟禁的日子,但如果柏珩再這麼關著他,他的心理早晚會出問題。
他深深地呼吸幾次,拖著鏈子到浴室洗了把冷水臉,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這段時間柏珩把他照顧得很好,鏡子裡的青年皮膚瑩白,氣色紅潤,除去一雙憤慨的眼睛,全然看不出被軟禁的頹廢模樣。
柏珩捨不得苛待他。
難道真要鬧到自殘絕食的地步才能讓柏珩放過他嗎?
自殘賀聆是下不去手的,何況也沒有工具,絕食倒是可以試一試,就是餓肚子的滋味著實不好受,也不知道他能堅持多久。
賀聆吐出一口濁氣,內心再清楚不過,他現如今的唯一籌碼就是柏珩對他的喜歡。
——
柏家。
柏珩正站在書房裡被訓話,無非也就是他軟禁賀聆那件事。
「你想出氣我沒有意見,我甚至可以幫你,但我什麼時候讓你把人關起來了?」柏良板著一張臉,斥道,「你現在長本事了,拿媽留給你的房子幹這種事情,也不怕傳出去了蹲大牢,你別指望柏家會保你。」
柏虹亦是一臉愁容,「小珩,你要真是對他不死心,家裡人不攔著你,但你不能這麼膽大妄為,你哥跟我說這件事我真是嚇了一跳,你從小都很乖,怎麼就......」
柏珩面對家人的問責不為所動,如果不是兄長遏令他回家,他一步都不會離開賀聆,賀聆滿心思想走,他很怕看不見人的時候會有不定性因素發生。
他執拗道,「不會有人知道的,出了事我會自己負責。」
只要賀聆待在他身邊,什麼代價他都可以接受。
「你負責?」柏良冷笑道,「那是活生生的一個人,你以為是你養的一隻小貓小狗嗎,他有家人有朋友,總會有人發現不對勁的,你怎麼負責?」
柏珩沉默良久,答非所問,「我不能失去他。」抬眼,「沒有他我會死的。」
柏虹駭然,「小珩!」
柏珩吃准家裡人不會阻攔他的計劃,就像賀聆吃准柏珩喜歡他。
柏良氣得牙齒咯咯響,「你現在還學會威脅家裡人了,別以為我跟姑姑疼你,你就可以無法無天......」
「哥,我沒有在威脅你們,我說的是真的。」柏珩輕輕笑了聲,他眼裡顯現出淡淡的無雜質的瘋狂,「我什麼事都做得出來。」
他都走到今天了,絕對不會退步。
柏珩的偏執讓二人膽戰心驚,再說不出反駁的話來。
柏家對柏珩的一再退讓,近乎讓柏珩有恃無恐了。
這世間向來是一物降一物。
談話不歡而散,但柏珩還是留在家裡吃了頓晚飯,柏良和柏虹不再提賀聆的事情,但眉心皆是揮之不去的愁雲,直到現在他們才看清柏珩對賀聆的執念高如山深如海,哪怕他們想插手也有諸多顧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