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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0 11:47:27 作者: 三道
    好在戚樹喬不是小氣的人,在他第三次道歉,對方神情認真地表示並不在乎這點小事後,他才稍微放下心來。

    戚樹喬在他屋裡待到樓下柏珩的身影消失才起身告別。

    如果不是出了這一樁事,方才在車內氣氛那麼好,即使他身上有未消退的紅疹子,也許真會邀請對方上樓,水到渠成做些成年人該做的事情,但被柏珩這麼一攪和,再多的旖旎想法都不翼而飛了。

    賀聆送戚樹喬到電梯口還有些悶悶不樂的。

    戚樹喬捏了捏他的手心,安撫道,「他年紀輕,在我看來跟半大小孩沒什麼區別,行事衝動一點在所難免,我不會真和他計較,倒是你以後要注意一點,有什麼事第一時間聯繫我。」

    賀聆頷首,「我會的,」電梯門打開,他朝戚樹喬笑笑,「小心開車。」

    他目送戚樹喬離開,重重吐出一口濁氣。

    賀聆是真沒想到只是談個戀愛竟然會造成這麼難以收場的局面,既覺得無奈,又擔心柏珩會執迷不悟,很是焦慮。

    他承認自己對柏珩是見色起意,大部分感情的開端都是如此,沒什麼好避諱的,相處下來柏珩溫軟純真,又事事以他為先,自是別有一番可愛,他對柏珩多幾分特殊並不出奇。

    可錯就錯在,他不該在發覺柏珩對他有濃烈占有欲時還不及時抽身,甚至放縱對方越陷越深。

    腦海驟然冒出王朔的聲音。

    「我可提醒你啊,小心陰溝里翻車。」

    「他們那種有錢人比誰都小心眼,要是你不小心得罪他們,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你瘋了,去招惹柏家?」

    他那時回的是,「談戀愛而已,是跟他談,又不是跟他家裡談,談個三五月和平分手,能有什麼事?」

    如今再回想跟王朔的對話,他真想穿越回去敲醒不把忠告當回事想當然的自己。

    但願柏珩能夠早日將他當成過去式。

    賀聆提心弔膽過了兩日,柏珩都沒有再出現在他面前。

    今日一到公司,部長就讓他進辦公室,說是有重要事情跟他商討,賀聆不疑有他。

    三兩句話就能講清楚,原來是有個大客戶很賞識賀聆的設計,想要把手中的一個項目交給他,這個消息對於賀聆而言無疑是大驚喜,自從上次他的設計被截了之後,公司的項目一直落不到他手裡,如今有人肯出錢投資,他自然要把握住這個機會。

    賀聆喜出望外,「能問問那個客戶是誰嗎?」

    「他現在人就在公司的會客室,我帶你去見他。」

    賀聆從來不打沒有準備的仗,雖然客戶點名要他負責項目,但為了表達自己的誠意,也想讓客戶對他更加信任,在去會客室之前他特地回了趟辦公位將這兩年的一些設計稿和設計理念帶上。

    有了這十分鐘的緩衝時間,賀聆被喜悅沖昏的腦袋也漸漸冷卻下來,他心裡有很細微的古怪感冒頭,但事出突然,他來不及深思,只能拿出最專業的職業素質去見賞識他的客戶。

    只是人有時候真的不得不相信沒有依據的第六感,在推開會客室大門,看見裡頭等候的柏珩時,莫名的古怪感落到了實處。

    賀聆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柏珩面不改色與他對視。

    部長給賀聆引見,「這是柏珩,柏少。」

    賀聆皮笑肉不笑道,「再熟悉不過。」

    柏珩自然也捕捉到了賀聆剎那消散的笑容,潤澤的唇瓣微抿,對部長說,「我想跟賀聆單獨談談。」

    部長混跡職場多年,短短時間已經察覺出兩人之間的怪異,當然不想給自己惹麻煩,笑著出去並帶上了門。

    室內頓時只剩二人,密閉的空間讓賀聆不再需要收斂自己的脾氣,他三兩步走到會客桌前,居高臨下看著柏珩,沉聲問,「你什麼意思?」

    他可不信柏珩會跟他冰釋前嫌甚至出錢做他的投資人。

    柏珩抬眸跟他對視,那張曾讓賀聆神魂顛倒的瀲灩面容此時沒有一點笑意,「你不是很重視自己的工作嗎,我幫你,你不高興?」

    賀聆深吸一口氣,神色冷淡說,「小柏,我不知道你安的什麼心,就當你是想幫我吧,我誠心跟你說聲謝謝,但我的工作不需要你插手,我們也沒什麼好談的,你可以回去了。」

    他說完,轉身就要走,卻被柏珩攥住了手腕,賀聆正想發火,柏珩卻猛然使勁,一個起身將他按在了會客桌上,賀聆腰部碰撞到堅硬的桌沿,疼得悶哼一聲,還沒等他反應過來,柏珩已經將他困在了桌子和雙臂之間。

    文件嘩啦啦落了一地。

    太過近的距離讓賀聆皺眉,而下一刻,柏珩就做出讓他更加惱怒的事情。

    柏珩單手摟住他的腰,另外一隻手按住他的後頸肉,毫無預兆地吻住了他,說是吻,太過兇狠,柏珩像是要吃掉賀聆一般,狠重地掠奪躲避的唇舌。

    強迫性的親吻絕對稱不上美好,可惜賀聆在身手方面從來都不是柏珩的對手,掙扎了幾瞬沒能成功,氣得眼睛裡都在冒火。

    半晌,柏珩才終於嘗夠了似的,依依不捨地鬆開。

    賀聆一得到自由,就下意識抬起了手,但最終理智還是沒讓他照著柏珩的臉打下去。

    他唇舌發麻,怒不可遏,「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

    柏珩仍將賀聆圈禁在懷裡,反問,「他能做的,我不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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