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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0 11:47:27 作者: 三道
    看著他一次次地懷疑自己,又一次次地原諒賀聆,賀聆一定很得意吧?

    可能還在暗中嘲笑他的愚笨。

    他是全世界最會做自欺欺人美夢的笨蛋,賀聆一腳踹碎了他的夢,讓他在家人面前那麼難堪,讓他跟兄長的對峙變得那麼諷刺,讓他徹徹底底淪為一個笑料。

    賀聆隨口說說唬著他玩的諾言他深信不疑,才會在美夢破碎時痛徹心扉。

    既然不能只喜歡他,為什麼要騙他能永遠?

    他絕不會放過賀聆這個騙子。

    室外兄長和姑姑又在為他的事情跟父親吵架,他讓真心疼愛他的人為他難過,是他做的最錯誤的事情。

    柏良推門而入,素來冷峻的臉龐帶著罕見的無可奈何,「小珩,你再這樣下去,我們柏家就得散了。」

    柏珩黑黢黢的眼睛慢慢定格在柏良臉上,他雙目微紅,喑啞道,「哥,我不會再任性了。」

    柏良一怔,隨即鬆一口氣,「你能想開最好不過,爸過兩天就會回郊外,到時候再放你出來。」

    柏珩素白的臉蛋沒什麼表情。

    柏良解決了心頭大事,他最是護短,不忍心看柏珩如此頹廢,想了想冷聲道,「你要是氣不過,我給你出頭就是了。」

    柏珩聞言清淺一笑,笑容不再若往常那般純真,像是戴上漂亮的面具,他搖搖腦袋,看向窗外霧沉沉的天,沉默良久,道,「哥,你會幫我的,對吧?」

    天黑得更厲害了。

    第50章

    又是一年春。

    花粉肆虐,賀聆每次路過公司樓下那棵木棉花樹都得繞道走,但今天一擼袖子還是發現起了幾顆紅點點,偏偏這幾日工作又尤為繁重,他得忍著癢工作,整個人煩躁的不行,忍不住跟戚樹喬抱怨了兩句。

    他只是隨口那麼一說,結果不到半小時就有跑腿的把止癢膏和過敏藥送到他手上。

    自然是戚樹喬做的。

    賀聆很享受這種被人重視的感覺,跟戚樹喬道謝過後,約他周末一起去看畫展。

    畫展只是個由頭,主要還是想約戚樹喬出門。

    很快到了約定日子。

    兩人在畫展里逛了兩個多小時,又去看了最新上映的電影,晚上吃了烤肉,跟大多數情侶的活動軌跡大同小異。

    賀聆愛青春的肉體稚嫩的靈魂,這些年的戀愛對象年齡大部分都比他小一些,單是柏珩就小了他六歲,因此他在每一段戀情中更多傾向於扮演成熟的角色,有時候也會因為小情人的幼稚行為無可奈何且大失耐心。

    而今跟年紀相仿的戚樹喬相處起來別有一番滋味,戚樹喬穩重卻不失風趣,又見多識廣,在相處的過程中,很多事情他不必跟對方解釋太多,只需要一個眼神的傳遞就能心領神會。

    一個鬆弛有度的戀人總是能讓人身心愉悅的。

    賀聆很滿意如今的狀態,他跟戚樹喬現在處於戀人未滿的曖昧階段,前幾日的淺吻過後,也覺得是時候更近一步了。

    只可惜賀聆的過敏雖不嚴重,但反反覆覆發作,幾天過去身上還有些未消退的紅疹子,看著到底不太雅觀,他就算有心也不得不打消那些旖旎念頭。

    車子停在小區樓下,賀聆卻沒有急著回家,而是繼續跟戚樹喬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起天來。

    戚樹喬問他過敏好了沒有,他便捲起袖子給戚樹喬看雙臂上的紅點點,不多,四五顆,像是滴落在白雪地里的紅顏料。

    「身上也有,學長想看看嗎?」賀聆放下袖子,自然得像是在問戚樹喬吃過飯了沒有。

    戚樹喬輕笑,「在這裡看?」

    賀聆看向漆黑的窗外,唯有街邊一盞路燈勤勤懇懇地亮著,瞧不見行人,膽子也就大了起來,調侃道,「怎麼,學長怕有損形象嗎?」

    戚樹喬俊雅的眉眼含笑,聞言將駕駛座的座位往下調,騰出更大的空間,繼而拍拍自己的大腿,「就這麼看。」

    賀聆慢吞吞地爬了過去,當真是爬,雙膝先是跪在戚樹喬的大腿上,戚樹喬很上道地把著他的腰穩住他的身形,他再緩慢地岔開腿跨坐下來,雙腿曲在戚樹喬身側,緊緊跟戚樹喬貼合在一起。

    戚樹喬一直安靜地任由他動作,等賀聆坐定了,他才深深看著賀聆,手在柔韌的腰側曖昧打轉。

    賀聆哼聲,握住戚樹喬的手,自個把衣服往上掀。

    七八顆紅豆大小的點點,並不難看,反而有種詭異的美感。

    衣服撩到鎖骨處,賀聆說,「很癢。」

    「哪裡癢,這兒,這兒?」戚樹喬邊說邊按在一顆顆小小的紅疹子上,最終按到突起處,聽得賀聆輕喘,「還是這兒?」

    賀聆注視著戚樹喬,又說,「都癢。」

    戚樹喬淺褐色的眼瞳一瞬間變得有些沉,他單手捏住賀聆的腮肉,堵住水潤的唇。

    綿長而曖昧的濕吻。

    分開時賀聆喘得厲害,不知道是真情動,還是有意為之。

    戚樹喬注意到他後腰處的白海棠,摩挲著誇讚,「紋身不錯。」

    賀聆不可避免地想到那張瀲灩似銀輝的臉蛋,身軀有一瞬的僵硬,繼而雙手攀住戚樹喬的頸脖,笑吟吟問,「為前任紋的,你會吃醋嗎?」

    戚樹喬跟柏珩不一樣,因此他沒有像瞞著柏珩那樣瞞戚樹喬他身上紋身的來歷,反而帶著故意挑起對方占有欲的心態在調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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