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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0 11:28:31 作者: 蘇詞裡
    謝祈上前一步,借著血月看清了前方的長方形墓碑上刻著的一行字:林溪之墓。

    他的瞳孔微微緊縮,又偏頭去看其他的墓碑。而後發現每一座墓碑上刻著的名字都是他所相識的。有林溪,有桑琬,有賀靜澤,有谷甜甜,甚至還有……傅厭。

    謝祈修長的身影停留在傅厭的墓碑前,彎下腰,柔軟微涼的指腹緩緩貼上黑色的字體。也是這時,謝祈感覺到一股涼意按在了他的手背上,一隻泛白的、手背上數條傷口滋養著蛆蟲的手從墓碑後緩緩探出,屬於傅厭的嗓音低沉又好聽,卻帶著一股子陰冷的調調:

    「阿祈。」

    輕聲的低喃像極了傅厭往日裡稱呼他的模樣,簡單的稱呼都包裹著無盡的愛意。

    他的呼喚斷斷續續、時隱時現,卻讓謝祈聽得分明:「阿祈,我好冷啊,你能不能抱抱我……」

    那隻攀附在墓碑上的手在一點一點靠近謝祈的長指,就在即將觸摸到他的指尖時,刺啦一聲,唐刀的刀鋒閃過,長著蛆蟲的手掌被切斷掉落在地上。

    謝祈垂著眉眼,嘖了一聲:「我老攻的手長那麼好看,你能不能別隨便二改?正版他對象忍不了,知道嗎?」

    手被切斷以後,周圍的陰冷氣息忽然消失得一乾二淨。

    謝祈便起身,朝著前方走。

    他路過一個個墓碑。

    這個墓園格外奇怪,墓碑用的是大理石,但墓碑後卻有一個個的墳堆。刻著傅厭之墓四字的墓碑後面的墳堆有一個黑漆漆的洞,謝祈用自己的手對比了一下,基本可以確認剛才那隻醜陋怪異的手就是從裡面伸出來的。

    所以……

    這些墳堆里都有人?

    意識到這一點的謝祈並沒有加快腳步,而同一時間所有的墳堆也有了動靜,攏起來的小山丘上簌簌掉下泥土,一隻只青白色長著蛆蟲的手摳穿了泥層從裡面探出來,伴隨著手的可見面積變大,墳堆也被毀壞得徹底。

    刻著每個人的名字,但是從裡面爬出來的卻不全然是謝祈的熟人。

    或者說,不太像人。

    它們擁有狹長的四肢,四肢撐在地面上,身體高高拱起,那一張張熟悉的面孔貼在拱起的身體上,長相格外奇怪,且噁心。

    是的,就算他對傅厭的臉沉迷得不要不要的,此刻也只能說出噁心兩個字。

    謝祈皺著眉盯著頂著傅厭臉的怪物,自言自語:「得虧沒被他看見,他肯定得生氣。」

    尾音剛從喉間消散,唐刀便從謝祈的手裡飛出,直直插進了怪物的臉,傅厭的五官支離破碎,好似一塊面具突然裂開,露出了裡面的灰白色的皮囊。

    這些怪物對謝祈而言,幾乎沒什麼挑戰。

    手裡的唐刀轉過,銀白刀鋒在黑暗中勾出鋒芒,怪物的四肢齊齊折斷,身體被劈成兩半,屍塊鋪滿地面。

    他邁步走向墳地的深處,這裡已經沒有墓碑了,但有一棵很大、很茂盛的樹。

    謝祈對植物並不了解,也不知道這樹的名字,但它實在是太大了,大到樹幹都有好幾個謝祈那般粗。

    謝祈抬眸注視著樹木,繁茂的枝葉被風吹散,露出了一隻直勾勾盯著謝祈的眼睛。

    青年長眉微微挑起,正欲上前,卻聽見嘭一聲。

    一具屍體被繩子捆住脖子從樹幹上墜落,隨著往下的重力增加,繩子驀地收緊,賀靜澤的臉直直盯著謝祈,明明是眼白青白、渾身僵硬的死屍模樣,它卻張開嘴巴,從喉間溢出幾聲破碎的『謝哥』。

    謝祈覺得有點無趣。

    玩過一次的手段怎麼又來一次?

    他抬手拎起唐刀,一把削斷了賀靜澤的腰腹。死亡時間太長,以至於刀口根本沒有鮮血溢出。但,腰腹以下的部位跌落在地以後,令人驚訝的一幕發生了——

    那兩條腿緩緩從地上站起來,再度一點一點靠近了謝祈。

    謝祈一頓,再次一道劈斷了賀靜澤的下半身。

    一變二,不停歇地朝著謝祈而去。

    謝祈:「……」

    與此同時。

    桑琬和崔和卿推開房間大門,目光落在被鐵桿插進牆壁的斷掌,眼底浮起訝異:「這個手掌,和我們在隔壁病房看到的是不是一對?」

    崔和卿上前用自己的手掌對比了一下:「對,一左一右正好湊成一雙手。」

    桑琬盯著那手,目光滑落至鐵架子床,那裡有明顯被掰斷的痕跡,足以證明有人來過這裡,且將試圖攻擊的一隻斷手強硬掛在了牆上。

    可是……人呢?

    第56章 棋盤圍獵

    056.

    崔和卿清瘦的身體走到那副純黑色的畫前站定。

    根據他和桑琬了解到的情況顯示,這裡是一家療養院,取名『舒心』。恰好,這家舒心療養院位於桑琬所在的城市,桑琬知道些關於舒心療養院的內部消息。

    說是療養院,其實就是精神病院取了個好聽的名字。被送入舒心療養院的精神病人有一部分來自窮凶極惡的殺人犯,有一部分是沒病但被迫有病的『病人』,還有一些便是的的確確的精神病人。

    [殺死國王]的遊戲規則曾提起這個遊戲背景是根據白方國王的性格和經歷構建的,所以,桑琬猜想白方國王要麼是舒心療養院的病人,要麼是裡面的醫生。

    「這幅畫看著有點奇怪。」桑琬走到崔和卿的身旁,眸光微深,「剛才我們那間房是不是也有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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