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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0 11:24:07 作者: 葫蘆醬
    「喜歡嗎?」沈方煜捂著他的耳朵,眼睛彎彎地問他。

    「這也是霍成……」

    「和他沒關係,」沈方煜說:「是我準備的。」

    「A城和B市都禁鞭好多年了,想到你應該也很久沒看過了,知道這邊可以放,就準備了一點。」

    沈方煜沖岸上幫忙放煙花的幫手吹了一聲瀟灑的口哨,又揮了揮手,只是不知道對方有沒有看見。

    江敘一直以為船是隨意開的,直到這一刻,他才意識到沈方煜提前安排了既定的路線。

    「這艘船是開到哪裡去的?」他問。

    漫天的煙花下,遊艇上的彩燈映照著沈方煜的臉,他站起來,雙臂壓在護欄上,目光落在一望無盡的海面上。

    「如果你答應我的求婚,它就會繼續開往H鎮。」

    「我向市長先生預約了明早九點的結婚儀式,攝影師瑞莎小姐和司機文森特先生會在港口等待我們。」

    「之後我們會在牧師的見證下宣誓、交換戒指、接吻……然後在結婚證書上用黑色的鋼筆簽下自己的名字。」

    「如果你拒絕,那我們就在這裡好好欣賞完煙花,等太陽升起來的時候,我保證我們會安全地回到今天出發的地方。」

    他偏過頭,望向坐在甲板上的江敘,從口袋裡拿出一方紅絲絨的小盒子,嘴角含著笑。

    「雖然國外的婚姻在國內沒有什麼效力,但是……我想和你有一個儀式。」

    盒子被他單手打開,伴隨著「咔噠」一聲響,完全相同的兩枚素戒出現在江敘面前,沈方煜把盒子遞到他的身前,然後問他,「所以江先生,你想和我結婚嗎?」

    世人習慣了太陽耀眼,月亮溫和,剛柔並濟,陰陽相合,金童搭玉女,才子配佳人……

    但除卻那些常見而美好的愛情故事,世間的角落裡,還掩藏著惺惺相惜的兩枚月亮,照亮彼此的兩顆太陽。

    江敘伸出手,沈方煜就握住他的手,拉著他從甲板上站起來。

    他捧著保溫杯,站到沈方煜身邊,任由海風吹起他的衣領,帶著洗衣液潔淨香味的布料輕輕擦過他的臉頰。

    沒有單膝跪地,沒有晃眼的大鑽戒,也沒有「嫁給我好嗎」。

    他的沈先生只是平靜地和他並肩而立,拿著兩枚完全相同的對戒,問他要不要和他結婚。

    沈方煜不是百分百的了解江敘。

    但沈方煜只需要了解自己,就能了解百分之八十的江敘。

    譬如他喜歡什麼樣的戀愛關係,喜歡在什麼樣的時機,以何種方式談論婚姻。

    江敘看了他一眼,忽然笑了,嘴角微微翹著,眼裡藏著笑意。

    「你有沒有想過,如果手術失敗,你就成了結婚三個多月就喪偶的鰥夫了。」他對沈方煜說。

    「你要是不在了,我要麼當一輩子鰥夫,要麼單身一輩子,」沈方煜眼底也含著笑,「我願意選前者。」

    當他們開始能夠以調侃的方式談論死亡,也開始能夠以談論死亡的方式,訴說愛情時。

    或許就是可以開始一段婚姻的時候了。

    江敘從他手裡接過那方戒指盒,一遍又一遍打開再合上。

    最後,他靠著白色的欄杆,在深藍色的大海上,轉身望向沈方煜。

    「那就讓船開下去吧。」

    第83章

    成為江敘在國外的合法配偶的第三天,沈方煜回到國內,給李亞雷打了一通電話,希望能以八折的價格,從他那裡拿一箱茅台酒。

    李總在電話那頭聽沈方煜說完了酒的用途,呆愣片刻,罵罵咧咧道:「你和我白月光結婚了還讓我幫忙買酒,沈方煜,你真是我的好兄弟。」

    「這算什麼,」沈方煜聽見霍成春熟悉的聲音從李亞雷的電話里傳出來,「他求婚還是我借的遊艇呢。」

    沈方煜隨口調侃了一句,「你倆怎麼在一塊兒?」

    電話那頭沉默片刻,直截了當地掛斷了他的電話。

    沈方煜神色微妙地看了看手機,半晌,收到了李亞雷的消息:「不用八折,給你五折。」

    說完,他還在非常有風度地接了一句:「我不是對你講義氣,我純粹是怕你錢花完了江敘受委屈。」

    沈方煜低下頭笑了笑,繞進商場一樓的奢侈品店,逛了一圈精挑細選,定了兩個女士皮包,走出商場的時候,他撥通了一個電話,對面傳來一個有些疑惑的女聲:「你是?」

    「楊小姐,」沈方煜對她道:「我是江敘的同事,我叫沈方煜。」

    *

    江敘看了眼手機,晚上十二點,沈方煜還沒回來。

    下班的時候,沈方煜說他有點事,讓他回去早點睡覺,不用等他。

    因為懷孕疲憊,江敘最近睡得都比較早,可今晚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稍微有點失眠。

    先前沈方煜主動把工資卡綁定在了他的手機上,這段時間他隔一陣子就收到一筆大額消費的提醒,要不是知道沈方煜不會亂來,江敘都懷疑這人是不是在外面做什麼不正經的生意。

    正在走神,門外的聲響忽然拽回了江敘的注意力。

    失眠的人對聲音格外敏感,他閉著眼睛,哪怕沈方煜的動作很輕,他依然能聽見他進門,換上拖鞋,在客廳找了找什麼東西,之後,似乎去了浴室。

    然而許久都沒有傳來花灑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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