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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0 10:41:04 作者: 秦方好
    這小子什麼時候有女朋友了?

    戴芳一愣,無聲地放下筷子,有點吃不下了。

    她看了孟慶川幾眼,發現兒子吃得起勁,便說:「孟慶川,沒聽說你談戀愛了。」

    孟慶川「嗯」了一聲:「有幾個月了。」

    她準備接著問,卻被孟子良打斷。

    孟子良有些生氣:「大年三十是陪女朋友的時候嗎?」

    戴芳也附和道:「是啊,都在過年。放七天假呢,後面哪天有時間,帶她來家裡坐坐,一起吃個飯也行。」

    孟慶川很認真地跟他們說:「爸,媽,沒提前跟你們說,確實是我的不對,因為我之前也沒想好怎麼跟你們說。她今年一個人過年,我答應了要去陪她。初二去爺爺家和舅舅家,到時候我會回來的。」

    孟慶川這一攤牌,勾起了父母的好奇心,戴芳一直在問是誰,做什麼的,多大了。

    孟慶川一概沒回答。

    他看了眼時間,說:「人呢,將來肯定帶你們見,但不是現在。」

    孟子良盯著兒子,一口菜也吃不下去了。

    孟慶川從小就不讓父母操心,聽話自律,成績優異,專業過硬,即使高三出了一些意外,孟慶川也及時調整了心態,現在在另一條賽道上也走得風生水起。

    可現在,打架、為了女朋友不在家過夜……孟子良發現兒子的叛逆期來得有點晚。

    孟子良語氣里強壓著怒意:「孟慶川,你現在是越來越過分了。上次的事沒解決,又鬧出新的事!」

    孟慶川平靜地說:「上次的事沒什麼好說的,我也不想再提李思逸這個人了。」

    手機震了一聲。

    像是心靈感應似的,葉梓發來一條消息:【外面挺冷的,天也黑了,你吃完年夜飯就在家裡吧,別過來了。】

    電視裡響起春晚的開場音樂。

    孟子良站起來,啪地關掉電視。

    偌大的家裡一下子變得特別安靜。

    一家人都坐著,沒人動,無聲地對峙。

    孟慶川先站起來,打破僵局:「爸,媽,我幫你們收拾一下,收拾完再走。」

    孟子良把筷子拍在桌上,沉著聲說:「孟慶川,不把事說清楚,今晚別想出這個家門。」

    第41章

    ◎新年快樂。◎

    孟父不讓孟慶川出家門, 之後便沒人說話了。

    一家人在餐桌前沉默著,搭配著一桌殘羹剩菜,完全沒了過年的氛圍。

    孟子良給自己的酒杯滿上, 臉垮著,悶聲幹了幾杯白酒。

    一時間, 酒氣瀰漫。

    孟慶川知道在除夕夜走掉確實不合適,可他不想留葉梓一個人, 他們在一起的第一個年, 他想他們在一起。

    戴芳給了孟慶川一個眼神。

    他看懂了,母親是想讓他服個軟。

    但他沒接母親的招,只說:「你們慢慢吃,收拾完我再走。」

    說完便兀自起身, 換到沙發上坐著。

    孟子良抬起眼皮, 他沒醉, 但喝了幾杯,勁上來了。

    他用關節用力敲了幾下桌子, 說:「你給我過來。」

    孟慶川沒動,說:「爸, 少喝點。」

    孟子良情緒似乎有些激動,重重放下酒杯, 用手指著孟慶川,「你真是長本事了你!不說你談戀愛的事, 就說你跟李思逸打架,上次還是我跟你媽去人家家裡賠笑臉。你這是什麼?這是把你爹的面子往地上摔!」

    戴芳臉色也不好看, 但語氣還是正常的, 她叫他的名字:「慶川, 你說句話。」

    「爸, 等我們都心平氣和的時候再談,好嗎?」

    孟子良又接著說:「還有你音樂廳那攤子事,搞那些花里胡哨的東西,還不如好好讓樂團出一些高質量的演出。」

    父親說的是在自然森林公園的那場交響音樂會。

    孟子良骨子裡有音樂家的那點傲骨在,也有他自身的固化思維在,總覺得這樣的商業化,是一種對音樂的褻瀆。

    實際上,這場演出線上直播很成功,好評如潮,省上的電視台也有報導,旅遊局和市團委的領導都很滿意。

    這次演出結束,不少客戶都帶著合作意向來了。只是臨近春節,孟慶川讓莊鑫給這些客戶一一回復,過完年再商討合作事宜。

    「爸,我是有票房壓力的。一個交響樂團,還有那麼多員工,沒有任何宣傳的話樂團怎麼運營?怎麼給員工發工資?」

    「你懂得多,現在都說不得了。」孟子良冷笑一聲,「我是不是也該學他們叫你一聲川總?」

    孟慶川無奈地笑著,看向父親:「剛才問的時候,您還說創意不錯,原來是違心的。不是要談嗎,能說真心話麼。」

    孟子良被兒子戳破,有些下不來台,惱羞成怒地說:「還想聽真心話?真心話就是你現在一塌糊塗!永遠在不正確的時間做不正確的事!該懂事的時候打架,過年的時候丟下你爹你媽跑出去談戀愛——」

    戴芳意識到點什麼,想去拉他,話卻已經說了出來。

    「在最關鍵時候掉鏈子,高三要不是你去打籃球,怎麼會摔斷手,現在只能做不倫不類的工作!」

    戴芳有些急地說道:「孟子良!別說了。」

    他的眼神突然變了,變得不可置信,變得陌生。

    他一直知道,自從上次的不愉快之後,他和父母需要心平氣和地談談。談一談他和李思逸的恩怨,順便把他和葉梓的事告訴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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