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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0 10:41:04 作者: 秦方好
    他最近好像對她特別殷勤。

    葉梓渾身沒勁,擺了擺手。

    「那你怎麼回?」

    葉梓聲音翁翁的,翻了個小小的白眼:「打車。」

    她見過方思哲的摩托車,不能說坐在上面,完全是「趴」在上面。

    她都難受成這樣了,再坐摩托車吹冷風,還活不活了?

    -

    六點天就已經黑了。

    最近幾天特別冷,風吹在臉上像刀子。

    好不容易能準時下班,大家都忙著各自散去。

    葉梓有點心虛,做出在路邊等車的樣子。在外面的人行道上兜了幾圈,發現周圍沒有熟悉的人之後,才往停車場去。

    這時,路邊一輛車閃了兩下大燈。

    定睛一看,是孟慶川的車。

    葉梓小跑了幾步,拉開車門,上車。

    車上空調很足,比外面暖和得多。

    「在外面逛什麼呢,這麼冷的天。」

    「擔心被別人看見。」

    孟慶川輕抿著嘴。

    可能因為那個「乖」字發得太過突兀,兩個人都不是太自然。

    孟慶川看了她一會,她眼眸低垂,自顧自地系安全帶。

    車裡的氣氛稍稍尷尬。

    看葉梓手上忙完了,他又問:「這就是你的新項目?」

    「嗯。」葉梓怕他誤會,又補了句,「我提前也不知道。」

    「聽說這幾天都加班到挺晚的?楊健要求不合理你們完全可以拒絕的。」

    「誰讓人家是至高無上的甲方爸爸。」

    「以後再有這樣的情況,跟我說,我出面解決。」

    「哦。」

    過了會,他說:「這段時間有點忙,一直在外地,沒回你消息。」

    「沒事,我也忘了。」

    「沒生氣吧?」

    「這有什麼生氣的。」

    孟慶川盯著她的臉,她看窗外,不想跟他對視。

    她其實是有點生氣的。

    她發現這人深情的時候是真讓人心動,但怎麼沒後續了?不是說等她考慮麼,現在又隻字不提。過去兩周,不冷不熱的,她體量他是真的忙,那今天又是怎麼回事?冷不丁發了個「乖」,又偃旗息鼓了,顧左右而言他。撩完就跑,太煩人。

    幹嘛要對她這樣,欺負她沒談過戀愛嗎?

    看著外面的街景,心裡突然生出些委屈來。

    她沒忍住,咳嗽了兩聲。

    孟慶川皺著眉問:「感冒多久了?」

    「也就這一兩天。」葉梓說完話,又用力清了清嗓子。

    孟慶川不說話了,葉梓剛要看他,突然伸過來一隻手,覆在她腦門上。

    孟慶川並沒用力,她卻像被釘在副駕上一樣,動彈不得。

    他又在自己額頭上試了試溫度,沒發燒。

    還是放心不下,孟慶川摁了手剎按鈕:「去醫院看看。」

    「不去,誰感冒去醫院。」

    「感覺有點嚴重。」

    「嗯,我吃藥了。」

    「吃的什麼藥,我看看。」

    葉梓在包里摸索了一陣,拿出來一板膠囊。

    吃得只剩三顆了。

    孟慶川拿在手裡,翻來覆去地看:「吃了有用嗎?感覺好點沒。」

    「應該有用吧,消炎藥不都一樣。」葉梓心不在焉地說。

    車子開始緩緩移動。

    孟慶川說:「去醫院化驗一下。」

    「不去,我回家就行。」

    她不喜歡醫院,每次進醫院都莫名地緊張。再說了,感冒無論吃不吃藥,都要扛一周。

    「化驗一下好對症下藥。」孟慶川沒剛才那麼有耐心了,「沒準吃錯藥了。」

    「你才吃錯藥了。」

    孟慶川苦笑:「又怎麼了。」

    往前走了一段路,葉梓說:「到了醫院我也不會進去。」

    車子在夜幕下飛馳,許久,才聽身旁人開口:「聽話。」

    孟慶川找了最近的一家醫院,門診已經下班了,只留了幾個值班醫生。

    掛了號,他推著葉梓進診室坐下。

    醫生是個中年男人,讓她張嘴:「啊——」

    她受不了壓舌片,啊了一半,嗓子眼又痛又噁心,舌頭忍不住翹起來,乾嘔了兩聲。

    醫生不滿地「嘖」了一聲:「又不是小孩了……」

    葉梓飛過去一記眼神刀。

    孟慶川輕扶著她的頭:「用舌頭抵著下顎,放鬆點。」

    她照做,果然沒剛才那麼難受了。

    「潰瘍長到嗓子眼了。」醫生筆下寫寫畫畫,開了化驗單,「化驗一下炎症。」

    孟慶川跑上跑下繳費,帶她去抽血。

    晚上出結果要慢一些。

    葉梓在等候區的椅子上等。等候區掛了個電視,沒開聲音,在無聲播放著醫院的宣傳片。

    呼吸困難,她咽了下口水。

    喉嚨一陣腫痛。

    孟慶川出去了一會,回來時,手裡拿了個保溫杯,還拎了個塑膠袋。

    他在她身邊坐下,盯著她喝了半杯水,又從塑膠袋裡掏出個梨。

    「哪來的?」

    「門口有個小超市。」

    她乖乖吃了個梨,享受著他的周到。

    靠著醫院堅硬的椅子,她突然有點犯困。

    恍惚間,頭變得特別重,餘光里有個厚實的肩膀,她一直沒去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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