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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0 10:36:41 作者: 顧言
    這隻紙鶴比蔣衡那隻小一點,也精緻許多,紀堯把它托在掌心,感覺它隨時會隨著風飄進空中。

    「送你這個幹什麼?」紀堯納悶道:「看上你了?」

    千紙鶴在日本的含義深重,可以用來祈求健康,也可以用來祈求願望成真,紀堯對此略知一二,但了解的不算很多。

    「什麼看上我了,別胡說。」蔣衡忍不住笑道:「我多大,人家多大。」

    蔣衡說著攏住紀堯的手,引導他輕柔地把那隻紙鶴留在手裡。

    「老闆娘會給每一對情侶送一隻紙鶴。」蔣衡解釋道:「這只是你和我的。」

    「那六年前為什麼沒有?」紀堯納悶道。

    「她是兩年前才開始送的。」蔣衡盯著紀堯手裡那隻紙鶴,輕聲說道:「她說,這是她丈夫的意思。」

    「老闆娘是京都人,年輕時畢業旅行走到北海道,才在這裡認識了她先生。」蔣衡說:「這間民宿,其實當年是老闆娘丈夫的財產,他們相愛後,一起把這裡改成了溫泉民宿。」

    稚嫩的愛情純粹又熱烈,只需要一秒就能確定終身,年輕的男人用一隻紙鶴成功地捕獲了愛人的芳心,從此獲得了一生安穩而的愛情。

    「她說每年結婚紀念日的時候,她先生都會送她紙鶴。紙鶴在日本有祝福的意思,可以給喜歡的人帶來幸福。」蔣衡說:「他們倆一生感情都很好,但兩年前,先生去世了。」

    紀堯輕輕地啊了一聲。

    「老闆娘說,最後的那段日子裡,她很難過,一度想要放棄這個象徵了愛情的民宿。但她先生說,希望她能把這裡一直開下去,把他們兩人的記憶長長久久地保存下來。」蔣衡說:「老闆娘同意了,於是從那之後,每接待一對情侶,她就會送對方一隻紙鶴,希望他們能一生幸福。」

    這個答案溫柔又沉重,紀堯只覺得手裡的紙鶴重若千鈞,忍不住把它好好地放在了地板上,跟蔣衡那隻半成品放在一起。

    「那你為什麼又疊一隻?」紀堯疑惑道。

    蔣衡彎了彎眼睛,小聲說:「因為你的祝福得由我給才行。」

    紀堯忍不住笑了,他輕輕拐了蔣衡一下,說了聲幼稚。

    他說著像是想起了什麼,微微眯起眼睛,把那兩隻紙鶴往旁邊推了推,攥住蔣衡的領子晃了晃,問道:「少說好聽的哄人,有種昨晚輸給我啊。」

    紀堯用的力氣不大,比起示威更像是撒嬌,蔣衡任他拽著自己,好脾氣地笑了笑,底線分明地說:「那不行,這得公平,公平才能服眾。」

    「我不信,憑什麼你能連贏兩次。」紀堯說著從蔣衡身上起來,咬牙切齒地扶著牆進了門,百思不得其解地嘟囔道:「這次應該是我贏啊——肯定是你那硬幣有問題。」

    他這話昨晚就說過好幾遍了,蔣衡也好奇紀堯怎麼對自己的運氣這麼有信心,忍不住站起身來跟進屋,追問了好幾遍原因。

    紀堯不想理他,但蔣衡似乎鐵了心要問出個答案,於是乾脆把紀堯撲在床上,笑著逼問道:「阿堯,你不會是賊喊捉賊吧——說吧,做什麼手腳了?」

    紀堯忍不住想笑,掙扎地想把他掀翻下去,倆人胡鬧了一會兒,翻滾間不小心把紀堯的手機從床上碰落下去。

    手機屏幕受到重力感應自動亮起來,蔣衡的視線下意識一掃,在他的手機鎖屏上看到了一張「擲硬幣必贏必贏符」。

    蔣衡:「……」

    蔣律師沉默了兩秒鐘,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他幾乎是立刻就想起了昨天晚上紀堯抱著手機形跡可疑的場面,腦海里把兩件事一結合就輕而易舉地發覺了真相,於是忍不住低下頭,肩膀可疑地聳動起來。

    紀堯的餘光也看見自己漏了餡,他臊得耳根子通紅,惱羞成怒地試圖把蔣衡從身上掀開,可惜力氣受限,沒能成功。

    「起開。」紀堯說。

    「不。」蔣衡憋著笑問道:「阿堯,你還信這個呢?」

    「我為什麼不信。」紀堯哼哼了兩聲,一邊覺得臊得厲害,一邊又忍不住想要辯駁,於是猶豫了兩秒,把這個博主的「豐功偉績」告訴了蔣衡。

    誰知蔣衡聽完笑得更厲害了,他低頭吻了吻紀堯,鬆開鉗制著他的手,滾到了床上,笑得停不下來。

    紀堯嘶了一聲,像是想給自己找回場子一樣,理直氣壯地拍了蔣衡一巴掌,說道:「笑什麼,起碼人家准過!」

    「可是阿堯,你的水逆是我解決的,你的桃花是我本人,怎麼會是博主靈。」蔣衡振振有詞地說:「靈的明明是我。」

    第85章 「占完便宜就跑,有這樣的嗎?」

    紀醫生最終也沒敢告訴蔣衡這張「擲硬幣必贏必贏符」的定製價格是二百五十塊人民幣整。

    畢竟比起被騙錢這件事,紀醫生還是覺得在蔣衡面前丟人更難以接受一點——何況這個數聽起來就不怎麼聰明。

    他背著蔣衡憤憤地取關了那個博主,然後刪掉了兩人的私信聯絡窗口,並決定回國之後在科室里舉辦個「愛科學樹新風」主題的科室短會,著重把玄學博主介紹給他的小護士抓來一起薰陶一下。

    蔣衡也知道他臉皮薄,於是貼心地沒去拱他的火,只當自己看不見紀堯欲蓋彌彰新換的星空屏保。

    倒是紀堯自己過不去這個社死的坎,在床上翻來覆去地滾了足足有二十分鐘,最後一把抖起被子,嚴嚴實實地把自己蒙在了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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