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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0 10:29:23 作者: 碧落長河
    黃謙選擇性失明,非常好意思地說道:「來來來,我這裡正好有一個角色找不到人來演,你客串一下,給我個面子!」

    任知初最近半個月都是空窗期,自打方路出事後,視覺影視就這麼一棵搖錢樹了,把他當財神一樣供著,也不敢可著他一個人的羊毛去薅,怕他累出個什麼好歹來,就非常人性化地給他放了幾天假。而他幾乎沒有給自己留下思考的時間,就點點頭:「好。」

    於是,任知初就這麼暫時在墨城影視城給駐紮了。

    這兩天天氣齁冷,尤其到了晚上更是能活活凍死兩頭牛,他們那個拍攝場地雖然有空調,但不知怎麼的供暖總是不是很給力,晚上拍戲是一件很苦逼的事情,而且因為演員們手腳都凍得僵硬了,表現得宛如一頭被凍著了的牛,也發揮不出本來的演技來,尤其是拍動作戲,更是發揮不好,影響最後成片的效果。於是,黃導場記板一打:晚上休息!

    得益於這凍死人不償命的天氣,凌寒、方路和任知初哥仨就結伴兒去了離影視城二里地的一家火鍋店。包間很安靜,而且也聽不到外頭大廳那亂鬨鬨的聲音,想來隔音還不錯,在服務員上完所有的菜後,三人一邊涮著牛肉一邊聊天。

    聊的主題肯定是今天早上發生的事情,話題的中心人物必然是《命鎖劫》劇組最大的財主,蘇慈航。

    「那個蘇慈航……」方路心安理得地吃了口凌寒給他夾的一塊沒有刺兒的魚肉,有一搭沒一搭地問道,「他是不是……想泡我啊?」

    任知初聞言筷子一頓,凌寒的臉色沉了沉。方路一眼瞟過去,就生出了一種「原來我不是一個人」的認同感來。

    在這個同性戀比例比其他行業要高出一大截的行業里待了這麼些年,而且自己的前經紀人就是個活生生的例子,但是畢竟曾經的他作為一個筆直筆直的直男,卻也不會把這種事情往自己身上套。

    以前文森把他給保護得太好了,任何人,不論男女,都不能把他的心或者身體給薅走,所以「同性」這種事情,於方路而言就是隔岸的火,看看就好,反正也燒不到自己這裡來,唯一有交集的就是跟文森意見不合對著剛的時候,會說上一句「死給」。

    如今,他不知怎的,不知不覺就被凌寒給偷走了心……估計離身體被偷走也是指日可待了——不過,這都不是重點。重點是,他這柜子的門已經開了,呈現在他眼前的,就是一個新新世界。

    新的世界,新的想法,以前只是覺得蘇慈航有些奇怪,但這會兒思維已經全部open了,結合蘇慈航的所作所為,得到的就只剩下一個想法:

    這小子想泡我!

    突然變gay的方路推己及人,冷不丁問任知初:「大初,你是不是也被蘇慈航給騷擾過?」

    老老實實直了三十年的任知初猝不及防,似乎是覺得自己受到了冒犯和驚嚇,一抬眼一著急,一根魚刺卡在喉嚨里,害他吭哧吭哧地咳了好半天,這才就著一大口醋給解決了,此時整個人的臉就是個煮熟了的蝦子。

    然而方路卻有理有據:「那你一看到蘇慈航怎麼那麼有敵意?」沒有人會無緣無故地對一個人充滿敵意,除非是之前有過過節,何況還是以溫文爾雅著稱的任知初。

    任知初被這個問題給砸得有些懵,張了張嘴:「你……不記得了?」

    方路一臉真誠地莫名起來,不像是騙人的。而那廂一直沒怎麼做聲的凌寒突然開口,將話題給岔了過去,問任知初:「你怎麼突然來這裡了?」

    方路這才想起自己之前問這個問題的時候不知怎的就被揭過去了,連忙附和了一句「對啊」,並繼續大言不慚地繼續自己天馬行空的腦洞。他在凌寒和任知初的目瞪口呆中腦洞大開,侃侃而談:「該不會是蘇慈航對你做了什麼然後又把你給拋棄了,你一路追殺過來的吧?」

    凌寒覺得方路不去當暑期檔中小學生最愛的雷劇編劇,實在是屈才了。

    任知初,一個大寫加粗高亮的直男,雖然他不歧視同性戀,但這不代表他喜歡被誤認為是gay,就像他一直不喜歡被人編排跟別人的桃|色|新聞一樣……不論男女。

    直男如他,覺得自己非常有必要把這誤會給解開,然而……代價卻——

    「算了,」他心說,「反正遲早是要被大家知道的。」

    何況,他把「路又陽」當做自己最好的朋友,這種事情沒有必要瞞著,至於凌寒……種種跡象表明,遲早也會是自己人——彼時他並不知道凌寒早已經是「自己人」了。

    「我今天是來——」任知初抬頭看了眼凌寒,「跟蘇慈航沒關係,找Cindy的。」他說到」Cindy「的時候,眉目比平時的他又溫柔了好幾分。

    凌寒似乎不是很意外,一些蛛絲馬跡在他腦子裡迅速排列組合,比如,Cindy過年時是從任知初的車上下來的……最終竄成了一條邏輯鏈,他只是愣了愣,然後瞭然地點點頭,不置一詞。倒是方路……

    差點把桌子給掀了。

    他吼道:「你說什麼?你跟Cindy?什麼時候開始的?發展到哪一步了?」

    任知初和凌寒被他這過激的反應給嚇了一條,方路在發作完後,看著目瞪口呆狀的兩人,也反應過來自己的表現有些……站不住立場。他欲蓋彌彰地咳了一下,然後乾巴巴地解釋:「那啥……大初,你不厚道,脫單了也不告訴我,把我這個兄弟放眼裡麼?我要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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