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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0 10:01:02 作者: 彩雲歸
    習慣了兩個人,再一個人出來吃東西,會比原本就一個人的時候更加孤單。

    特別是他現在吃的食物還不好分享給易辭。

    吃著是很好吃,但吃完更覺寂寞,他早早就回去了。

    易辭大約只在下午兩三點給他發了一條消息,說已經下飛機,準備會診。

    簡徵回了條加油,自覺不好繼續打擾,默默在家寫作業,準備考試。

    大約晚上十點,簡徵依舊奮戰在essay前線時,易辭發消息問他:今天晚上吃的什麼?

    簡徵:?

    易辭:我沒看到信用卡扣款

    簡徵:……我感覺你在監視我

    易辭:是監視你的健康

    簡徵表示很絕望。

    簡徵:我說我去唐人街吃了一份健康餐你信嗎,有肉有蔬菜有穀物

    那當然,他在街邊麻辣燙里煮了玉米、青菜和肉,自覺很健康,就如同涮火鍋時一定要點一盤綠色的蔬菜做信仰,這樣就會告訴自己,很健康。

    易辭很快就打了視頻電話過來,電話那頭的背景已經明顯換成酒店房間。

    簡徵接通,背景是易辭家的書房。

    「下次最好在家吃。」易辭說,「不要仗著年輕就肆意折騰自己的身體。」

    簡徵將手機擺好,單手撐著下巴,問:「你讀醫,考執照的時候就沒有折騰過自己的身體嗎?」

    「折騰過。」易辭如實道:「所以不希望你也折騰,會很難受。」

    簡徵撇撇嘴,「知道了。」

    「你今天會診怎麼樣,忙不忙,累不累?」

    「會診還好。」易辭的聲音變低了些,「但患者情況不好,功能區占位嚴重,手術難度極高。」

    簡徵理解了一下,這個意思大約就是腦部腫瘤和腦部功能區有重合,還不少。

    這樣手術難度的確很高。

    他小聲問了下:「病人情況怎麼樣了?」

    「腫瘤在一點點擴大。」易辭說,「雖然擴大的速度很慢,但還是要儘快實施手術,正在研究手術方案。」

    「加油。」簡徵說:「等你回來。」

    兩個人又聊了一會兒,差不多到睡覺時間,簡徵站起來打算掛斷視頻去洗澡,忽然想起了什麼。

    ……差不多可以拆線了吧。

    今天早上他已經感覺不到什麼疼痛,覺得傷口已經結痂,完全可以拆線。

    「那個。」簡徵問:「要怎麼弄?」

    易辭不明白在說什麼,「什麼要怎麼弄?」

    「就是那個拆線!」

    簡徵的聲音有些咬牙切齒。

    一個晚上,易辭終於笑了,似乎還笑得很開心。

    「等我回來幫你弄。」易辭笑著說,「你自己弄的話容易劃傷自己。」

    「不行!」簡徵羞惱地說,「我今晚要洗,不洗我難受。」

    電話那頭有十來秒都是安靜的,只傳來細微的聲音。

    「你告訴我你是不是在笑?!」

    大約一分鐘後,易辭語帶笑意地說:「之前怎麼不知道你這麼愛乾淨。」

    「我現在忽然愛了!」簡徵怒了,「你到底告不告訴我?不告訴我的話我就自己弄了。」

    「別著急。」易辭好不容易忍住笑,「我在床頭櫃的抽屜里留下了術後說明,你可以按照那個自己拆線。」

    簡徵鬆一口氣,隨後意識到不對:「你老實交代,是不是早有準備?!」

    「唔……」

    易辭沒承認也沒否認。

    「還有,你第一次為什麼不指導我自己拆線?」簡徵繼續控訴,「你直接說你是不是狼子野心吧!」

    「我不知道你說的『狼子野心』是不是我理解的意思,但我承認我當時想親自幫你拆線。」

    簡徵輕哼一聲,「就知道你也不老實,看著衣冠楚楚風度斯文,實際上滿腦子想的都是占我便宜。」

    易辭反問:「你也很想占我便宜,不是麼?」

    簡徵摸摸鼻子,覺得這句話也沒錯,他們大哥別笑二哥了。

    大約骨子裡都是lsp了。

    簡徵打開床頭櫃的抽屜,看到裡面放著拆線步驟和注意事項,鬆一口氣,掛上電話拿著注意事項去浴室里一通操作。

    雖然動作還是沒有易辭熟練,偶爾也會弄痛,但好歹拆了。

    傷口很小,已經結痂,沒什麼痛感,但現在肯定是無法使用的,清洗也要注意點。

    還真是給他留下的「禮物」,這個痂估計過幾天才能消掉。

    易·心機·辭。

    **

    易辭這次出差很不順利,原計劃三天,但對方的手術難度超乎想像,數位醫生聯合會診了很久才拿出一個可行方案,手術成功率還很低。

    不過對方的情況已經到了不做手術不行的時候,因為功能區占位嚴重,說不定哪天醒來就會忽然發現自己身體的某一部分不聽使喚了。

    那場手術做了十多個小時,簡徵沒有問結果,只聽易辭說自己周二回來。

    簡徵看了一下自己周二的課表,說開車去接易辭,但易辭說自己要先去醫院處理事情,有幾個病人的情況比較緊急。

    簡徵決定下課就去醫院找易辭。

    六七天沒見,還是很想的,手都酸了。

    他下午的課四點多結束,結束後開車到易辭的醫院恰好五點。

    五點是醫院的正常下班時間,他進去時醫院人已經空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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