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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馬嬸開的門，本來今天就對嚴青態度好, 再一看她領來的是顧青舟這樣的人, 趕緊好話說一籮筐：「喲，嚴青這是你男朋友啊？哎呀真不錯，一看就知道是城裡人, 在哪工作呢？外頭那車是他的吧？嚴青你是運氣好, 每回都能找著有錢人。」

    嚴青也不在意馬嬸那張嘴，從小聽慣了的，她小時候馬嬸還慫恿她離家出走呢, 說她家嚴建國要把她賣了換錢養兒子。雖然這話也沒錯，最終嚴建國確實把她賣了還賭債, 但她直愣愣像根傻不愣登的大蔥扎在這家從沒想離開, 我走什麼？我好不容易把我弟弄走了我再走我就是傻子。

    想起那糟心傢伙又是一籮筐的煩心事。

    嚴青拉著顧青舟越過馬嬸去看馬叔，馬叔見著顧青舟呀了一聲, 半晌沒找著該說的話，顧青舟雖然一直生活在校園裡沒出來過，但顧家是什麼家庭, 他該見的該學的都沒少顧青辰半點，一個人在他面前不說話單看眼神他就能知道一半，說上兩句他基本就能確定這人是個什麼樣。

    他把帶過來的特產放床頭，和和氣氣與馬叔打招呼，自我介紹叫顧青舟，是個教書的。

    馬叔一聽連連點頭，教書的好啊，教書的沒有花花腸子，嚴青這麼好的姑娘命苦，前頭那個姓錢的配不上她，還是這個斯斯文文的老師好。

    馬叔喊馬嬸上茶，馬嬸坐一旁拉扯這些事，詳細說明馬叔當天在街上是怎麼推開即將被瘋牛踩踏的嚴建國換做自己折了一條腿的過程。顧青舟這才知道事情緣由，馬嬸說完過程開始說嚴青允諾過她的那些費，笑眯眯的像是撿了金銀財寶。

    馬叔躺在床上阻止不了，嚴青懶得再聽，拉起顧青舟說我帶你看看，小時候我把馬叔家的牆鑿了一個洞。

    顧青舟依言陪她過去，外頭的白牆上是有一個洞，這麼些年都沒補過，有螞蟻做了窩，嚴青蹲在地上玩螞蟻，拿這小東西嚇顧青舟。

    顧青舟一點不怕，拍拍她的手：「你小時候太淘了。」

    嚴青嘿嘿笑。

    「珊珊也跟你一樣。」顧青舟想起妹妹也笑起來，「小時候不知道被我爸打了多少回。」

    嚴青眼睛亮了亮，覺得有趣。

    顧青舟看她一眼，見她喜歡聽就繼續說：「後來總算學乖了，不過背著我爸還是喜歡搗蛋，你們倆挺像的，難怪她那麼喜歡你。」

    嚴青吞吞口水：「她真喜歡我啊？」

    「你感覺不出來？」

    「反正我挺喜歡她的。」

    顧青舟笑了：「那挺好的，她和我弟妹也跟姐妹倆一樣，以後你就知道了。」

    嚴青覺得這話有點怪，還沒繞過彎就又被顧青舟捏捏手：「你打算給馬嬸多少錢？不是說要喝西北風了嗎？」

    嚴青嘆了口氣：「那也得把錢給人家補上，你別看馬嬸這樣，小時候我瘦得跟猴一樣馬叔領我回他家吃肉，馬嬸沒趕我走，這恩情我記著呢，從小她家兒子在這一片就沒人敢欺負，是我罩著的。」

    「我自己怎麼都能過，馬叔年紀大了確實得好好調養，這事我爸媽擺明了不會管，做人不能那樣，我現在還有點錢，夠用。」

    顧青舟攏了攏姑娘的頭髮，嗯了聲，牽著她進屋，兩人又坐了坐，直到嚴建國忍不住派蘇三妹過來催嚴青回家。

    蘇三妹：「嚴青，你趕緊回去一趟，你爸找你有事。」

    嚴青翻了個大白眼，心想他找我能有什麼事？我就是不想回去才在這待著的。

    但還是得回去，因為顧青舟低聲對她說：「我想去見見你爸爸。」

    去看看是怎麼樣一個人，能把自己女兒逼到這份上。

    看顧青舟要走，馬叔想起來送被他攔住，顧青舟站在那兒直板板的一個人，說的話卻叫嚴青心裡暖：「馬叔接下來還是要馬嬸費心照顧，我們離得遠，有不周到的地方長輩們多體諒，嚴青這次回來身上現金帶的不夠讓我幫她取了點，您收好。」

    馬嬸把錢接過來喜上眉梢：「顧老師就是想得周到，咱們這小地方不興刷卡，就喜歡實打實的鈔票用起來方便，你放心我會照顧好你馬叔。」

    「要是傷有什麼反覆就給我打電話，這是我名片，我安排一下接到洋城去治療也不麻煩。」

    「哎呀不用不用。」馬嬸一聽更是高興，忙擺擺手，「你馬叔結實著呢，養兩天就好了。」

    ***

    蘇三妹看著那些錢眼都直了，差點就想上手搶，顧忌著顧青舟人高馬大才沒動手，有點生氣地站在街口等兩人，見著嚴青和顧青舟從馬家出來了，一扭頭自己走前面，走兩步又回頭等等，就這麼一直到了嚴家小院。

    嚴青站在院子外叮囑顧青舟：「剛才在馬叔家我都聽你的，現在你得聽我的，待會兒我說什麼就是什麼，行不行？」

    「行。」顧青舟同意。

    下一秒，嚴青把他手鬆開，站遠了些。

    顧青舟：「……」

    嚴青：「進去吧。」

    顧青舟後備箱裡還有一份伴手禮是留給嚴建國的，嚴建國一看他的做派氣度和相貌，頓時覺得他當半個親兒子一樣的錢華拍馬也追不上。

    距離大了點。

    顧青舟進門叫了聲叔叔好後就不說話了，翻翻眼皮看著嚴青，嚴青非常滿意，指著他對嚴建國介紹：「這我朋友，順路接我回去，我待會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