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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0 09:47:13 作者: 惜禾/佳麗三千
雖然已經過去七年了,但關於鄉下的一切沈熙知都不會忘記,如果時間能倒流,他一定不會再那樣說,一定不會害她那樣傷心,他揉了揉許棟寶寶的小腦瓜:「奶奶很忙,等寶寶長大就能見到了。」
「那寶寶什麼時候長大?」
沈熙知嘆了口氣:「你先搞定你姐吧。」
許棟趴在哥哥肩頭,「哥哥,困了,要聽歌歌。」
「什麼歌?」沈熙知問。
許棟寶寶輕哼著:「天黑黑,欲落雨,天黑黑,天黑黑……姐姐唱的好聽,每天晚上姐姐都唱這首歌哄寶寶睡覺的。」
沈熙知把許棟拎起來:「趕緊的睡,你怎麼這麼麻煩?」
許棟寶寶:「嚶嚶嚶不要哥哥要姐姐!」
***
許建國和陳愛麗也感受到了寶貝兒子的失落,變著法子要逗他開心,去公園、買玩具、買好吃的、買新衣服都沒用,許棟寶寶每天早晨起來就粘著小花,一口一聲姐姐的喚著,小花刷牙他就站一旁,小花吃飯他就把好吃的都留給姐姐,下午從幼兒園回來就坐在家門口等姐姐放學,小花一回家就多了一條小尾巴,進進出出都跟著,偶爾她看他一眼,這小子就會嘿嘿笑著從口袋裡摸一顆糖,舉高高說:「姐姐吃。」
小花不吃,因為這糖不是買給她的,只是為了哄弟弟高興的。
許棟寶寶又難過地去找哥哥,說:「哥哥你買的糖姐姐不吃。」
沈熙知腦門抽抽,拍許棟屁股一下,糾正道:「不是我買的糖她不吃,是你給的她不吃,所以還是你的問題。」
許棟被繞暈了,哭著問:「那怎麼辦啊?」
沈熙知說:「你就不會偷偷放她書包里?笨。」
許棟寶寶頭頂瞬間亮了一顆小燈泡,顛兒顛兒跑回家。
第二天小花有一場單元小考,是她不怎麼擅長的數學,老師只讓帶筆袋和墊板進去,小花一拉開鉛筆盒就傻了,為什麼鉛筆盒裡的筆都不見了只剩下花花綠綠的糖果?
幼兒園裡的許棟寶寶心裡美滋滋的——姐姐一定會很高興噠!
小花放學回家,還沒到家門口就能看見弟弟坐在小板凳上,見著她了飛撲過來撒嬌:「姐姐你回來啦,上學累不累啊?寶寶給你背書包吧?」
姐姐的書包對於許棟寶寶來說是一個非常神奇的存在,裡面有他看不懂的課本。
小花的腳步頓了頓,許棟寶寶緊張地仰起頭,只見姐姐卸下了書包,扔他懷裡。呼,對於許棟寶寶來說書包太大了,但他緊緊抱著不撒手,心想姐姐果然很喜歡我藏的糖果,哥哥好厲害!
小花垂眼看傻樂的弟弟,莞爾一笑。
難得早放學的沈熙知看見了這一幕,也笑了。
「哥哥!」許棟糯糯喊了一聲站在台階下的沈熙知,小花聞聲轉頭,卻很快挪開眼,飛快地進了家門。
許棟寶寶獻寶般將姐姐的書包拿給沈熙知看,得到哥哥一個冷眼外加一個:「哼。」
許棟寶寶想:恩,哥哥一定很羨慕我可以幫姐姐拎書包,姐姐比較喜歡我。
***
這天過後許棟寶寶重新在姐姐的床上占得一席之地,每晚睡前也能聽姐姐唱歌,兩個孩子進進出出都黏在一起,大院裡的人茶餘飯後又有了談資,多是說小花:「命苦。」
因為小花剪頭髮的事陳愛麗覺得丟面子,有好一陣沒到樓下打牌,連清重新湊齊了牌搭子,四個人在裡間搓麻將,邊搓邊聊:「你們還不知道吧,最近我家樓上不太平。」
「怎麼了?又打孩子了啊?」
「哪能啊,以前以為是親媽還好說,現在知道是後媽了,哪裡會站著不動讓她打?她陳愛麗是最要臉面的,當年剛把孩子接過來就拉著我給孩子買衣服買書包,生怕別人說她對孩子不好,這種面子上的事誰不會做?現在背後明晃晃貼了個後媽的標,她不敢打的,怕別人說她心狠。」連清摸了張牌接著說,「要我我也吹枕頭風,不費力還省心。」
「哎喲你說明白一點!」
連清特八卦地湊近,說:「平安最近都喊她阿姨。」
四個人包括理髮店老闆也不打牌了,停下來聽八卦,龔亮的媽媽嘖了聲:「當了那麼多年媽突然變成阿姨了,笑死人,難怪不敢下來打牌。」
「要我說平安也是個厲害的。」理髮店老闆幽幽地說,於是大家都想起那天不到十四歲的小女孩坐下來說要剪頭髮,然後第二天頂著個亂糟糟的蘑菇頭出現,自己剪的!
連清唯恐事情不夠大,下了一張牌:「看吧,以後還有得鬧呢!」
果然有得鬧,陳愛麗出門買個菜被人指指點點的心裡不痛快,晚上等許建國下班後告狀道:「她一直阿姨阿姨的叫我是什麼意思?我是外人嗎?這幾年我是缺了她吃還是少了穿?現在來叫我阿姨我臉擺哪兒!我也不稀罕多一個閨女,但大院裡的人都在看笑話,許建國你沒覺得丟人啊!」
許建國最近也不得勁,單位里總有些人嘴巴碎,時不時說些陰陽怪氣的話堵他,加上聽說對門沈主任下海後賺了不少,心裡本來就不痛快加上越來越多的悔不當初,一股腦地冒出來讓他揪住了正在收拾飯桌的小花。
小花一手拿抹布一手拿著弟弟的小碗被拎到了陳愛麗跟前,許建國說:「喊媽媽。」
她剛來這裡那天,也聽過這句話,阿巴說:「這是你媽媽,快叫媽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