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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0 09:40:32 作者: 二月生
張突突又接著道:「不是只有北上廣的外來打工族才辛苦,這裡也一樣。你別看小美、西西、大玲子名字土,可那已經是他們村里最有文化的人給取的名字了。北方這邊的農村,很多地方還是重男輕女的,女孩子能考上大學,留在省會城市工作,你永遠不知道她們付出了比我們多多少倍的努力。」
「你說的好像你親身經歷過似的。」
「親身經歷倒是沒有,不過跟這樣努力的一個人談了兩年戀愛,怎麼也比你這位大少爺知道的多一些。」她自嘲的笑了笑,不知是喝了酒的緣故,還是不想隱藏了,眼眶微微的泛紅,難掩落寞。
「你是說那個王八蛋。」黎克己咬著牙問。
她點了點頭,「他就是從一個小村子考到北京的,我們是在一場武術比賽中認識的,他是志願者,我是選手。是他先追求的我,他說他就喜歡我這種獨立、自主、有能力的女孩子,我開始還真沒看上他,主要是他長得完全不是我的菜。不過,他每天下課後就去打工,打完工不休息的跑到我們學校給我送飯,一天、兩天,一個月、兩個月,我就被打動了……我從沒有見過這麼努力又執著的人。」
「那你到底是喜歡他的努力,還是他的人?」
「努力是他的特質,喜歡他的努力不就是喜歡他的人。」張突突又給自己倒滿酒。
「那怎麼一樣?我覺得真正的愛情就是你看到那個人的第一眼,就知道那個人對你來說是意義非凡的。像你這種根本就不是愛情,你只是被他的行為感動了而已。」黎克己說完,突突就眯起眼打量他,看得他心裡發毛,「幹嘛這麼看我?」
「你是母胎solo吧!」
「我……」
「不用解釋,我懂我懂!」張突突難掩笑意,舉杯與之相碰,「來,為純情男孩干一杯。」
「純什麼純……」
「那為不純的你干一杯!」
黎克己氣的要蹦起來了,張突突無奈,故意逗他,「那你到底純是不純啊?」
得,這話怎麼讓他怎麼回答?怎麼回答都是罵自己。
他「哼」一聲,自己舉杯乾了一個。見她笑的前仰後合,不負剛剛的傷感,心想:管他純不純的,能讓她開心就行。
「不許笑了,趕緊喝了你的酒,杯里都能養金魚了。」說著話他又連起了兩瓶。
倆人一直喝到老闆海哥趕人才結了帳,離開燒烤攤的時候基本是不能走直線了,過了幾輛計程車都不肯拉這兩個醉鬼,就怕他們吐在車上。最後還是海哥幫忙叫了車,才沒讓他們宿路街頭。
到了張突突家,黎克己非跟著下車,大著舌頭嚷嚷:「我今天捨命陪君子,說到做到,必須做好你的騎士,把你安全送到家!」
「行,今天就讓你做我的騎士!」張突突揪著他衣領,的就把人扯到身邊,墊著腳攬住他的肩膀,「是哥們!」
「那必須是哥們!」黎克己拍著胸口,倆人一個不穩,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張突突順勢就躺了下來,伸手拉著他後脖領子,把人也拉倒下,倆人就這樣仰躺在小區里。
北方的夜空,格外的乾淨,像一塊幕布灑滿了鑽石,熠熠閃光,
「我看到了北斗七星。」
「我也看到了。」
如此美景,讓兩人都安靜下來,就這麼靜靜的望著,直到一絲冰涼落在臉上。不知何時竟飄起了細碎的雪花,就好像天上的星星墜落人間一般的美好。
「下雪了……」
「我想堆雪人。」張突突大叫,伸手接著雪花,突然就坐了起來,扯下圍巾要接雪花堆雪人。
這是真的開始撒酒瘋了。
黎克己腦子嗡嗡的,理智讓他立即把人送回家,酒精卻不停地慫恿他瘋起來。
就在他也跟著蹦起來的一瞬,伴隨著呵斥,兩道光束同時照向他們。「你們那個單元的,大半夜的亂叫什麼?擾民了知不知道?」
被強光一照,黎克己清醒兩分,踉踉蹌蹌的走到突突身邊,大著舌頭報了門牌號。
來巡邏的保安走近一看,認出了張突突。「是張小姐,這怎麼又喝醉了?」聲音里透著些許無奈,手電照向黎克己,「啊,還是你送回來的,這次還行,沒挨打!」
聽見「打」字,張突突好似配合一般,照著黎克己來了一拳,「不是說作本公主的騎士嗎?快,給本宮堆個雪人!」
黎克己被打一拳,沒感覺到疼,就是腦袋更暈了,站著都晃了起來。
保安哭笑不得把人扶住,不得不與一起巡邏的同事將兩人送回去。張突突租住的是一間精裝修的公寓,一室一廳一衛,很簡單的格局。開了門,保安架著兩人一起丟到了床上,倆人接觸到床,自動自覺的扯了被子一角蓋上,就這麼旁若無人的睡了過去。
「李哥,把他倆放一張床合適嗎?」小保安詢問。
「人家小情侶不放一張床放哪裡?再說你看這屋子還有第二張床嗎?」
小保安一想也是,撓撓頭憨笑一聲。「不過這兩位心可真大,喝成這樣,也不怕遇見壞人。這也就是碰上咱們哥倆,換個有歹心的,屋子搬空了,倆人都不知道。」
「別說那些沒用的,留個字條,咱們快走吧。」
小保安隨手撕了一張便條紙,簡單的留了言,貼在冰箱上,就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