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頁

    蔣謙抬眼看著遠處，眼神迷離：「啊，顧小童……你不是已經失蹤幾年了嗎？現在又回來做什麼？」

    我被問的胸口一窒：「蔣謙，你不要太過分！我的兒子在哪？」

    蔣謙騰地轉臉看向我，一手死死的扣住我的下頜：「到底是誰過分？顧小姐還沒搞清楚嗎？我希望你回到端城來能帶一個像樣的態度，好好的反省一下自己當年的行為！」

    他很用力，指腹的力道讓一陣生疼，我咬緊牙關沒有叫出聲。

    突然，蔣謙像是察覺到了什麼，眼神里飛快的滑過一抹懊惱，就這麼鬆開了桎梏。

    他越過我身邊，大步流星的往前走去，任憑我在他身後怎麼追喊都無動於衷。最後，我只能看著他上了車，全身無力的站在路邊茫然無措。

    按照蔣謙的要求，我回到端城了，可是他卻並不承認兒子的下落，這叫我怎麼辦？

    蔣謙……還是恨我的吧！

    恨我當年那樣離開，恨我消失的無影無蹤，或許還恨我私自生下了兒子。

    站在路邊良久，直到鄒曲在身後喊我的名字，我才恍然大悟的轉身，這時早已淚流滿面。

    「那個人就是小天的父親。」鄒曲這一句不是問話，而是一句陳述。

    我點點頭，趕忙擦乾臉上的痕跡：「抱歉，耽誤你時間了。」

    鄒曲笑了笑：「沒事，來吧，我帶你回劇團的宿舍。」

    重回端城，我發現自己連回到過去住處的勇氣都沒有，跟著鄒曲去了給我安排的宿舍里。小小的單人間，獨立的洗浴設施，憑良心說這裡的條件已經很不錯了。

    放下自己的行李，我整理了一下隨身攜帶的物品，坐在床邊默默無言。

    鄒曲是常年在端城生活的人，加上這幾年盛暄集團在端城的勢力越來越大，他肯定能認出剛才在機場那個人的身份——正是盛暄集團太子爺蔣謙！

    他說：「還有什麼需要我幫你的嗎？」

    我頓了頓：「……還真的有件事，我不方便出面，你能幫我去一趟嗎？」說完，我將父親之前在養老中心的資料拿了出來。

    整整五年了，除了每年過年我會用公共電話聯繫養老中心之外，其餘的時間我和父親都是毫無瓜葛。父親似乎在養老中心生活的還不錯，只是年紀開始漸漸老了，加上年輕時肆意掏空，現在反而不如同齡人那樣硬朗。

    拜託鄒曲替我去養老中心看望父親，也是不得已而為之。

    我記得自己和李曼白之前的約定，如果是我貿然出現，這對父親的近況並不好。

    鄒曲看完手裡的資料，說：「放心吧，這一周我就替你跑一趟。」

    我感激萬分：「謝謝你。」

    兒子在哪我現在還是未知，更不能冒冒失失的找上蔣家的大門。我雖然已經借著出演年終大戲的機會回到端城，但實際上要走的路才剛剛邁出第一步。

    能參演年終大戲不假，但我更想要拿到女主角的戲份！

    可論團內地位，我一個分團上來的精英怎麼也比不上本部的演員，更何況年終大戲的主要角色是一開始早就確定好的。所謂挑選分團精英到本部來，也不過只能瓜分剩下的配角。

    這不是我要的，那個女主角才是我想要的！

    休息了一夜，次日我正式投入進了話劇團的日常排練。

    藍圖話劇團還是當初那個模樣，只是裡面的演員已經換了七七八八，像鄒曲這樣能留下來的老戲骨基本上都爬到了團內管理層的位置。五年的時間，足夠使這裡的人全部換血。

    一路走來，我發現自己能認出的面孔幾乎沒有。這讓我一陣唏噓也有點慶幸。

    其他分團的演員也都到了，大家聚在一個排練室里，分成涇渭分明的兩邊。本團的演員自恃身份遠遠在一旁的戲台上排練，分團的精英則因為初來乍到，所以抱團守在角落裡觀望。

    我打開門走進去，徑直朝著戲台的方向走去——我要去拿劇本和排練表，這是藍圖話劇團本部的規矩。

    一個年輕的女孩攔住了我：「你做什麼？」

    「拿劇本。」我淡淡的說，「你們的排練表安排好了嗎？」

    女孩愣了一下，隨即一陣譏諷的笑：「你是新來的吧？新來的站到旁邊去，排練表安排好了會通知你們的。」

    「那劇本呢？」我又問。

    她翻了個白眼：「安排好了排練表才會有劇本，嘖！新人就是新人。」

    我垂下眼帘，照舊乖乖的待在一旁。

    分團的精英們都被趕到了這個角落裡，他們或許憤憤不平卻又不敢聲張，一個個面面相覷的看著不遠處本團演員的排練，一時間鴉雀無聲。

    我不是空手來的，守在一旁看著，我還拿出了記錄本和筆邊看邊記。

    很快，這樣被冷落了兩天後，終於有人出聲抱怨待遇不公了。

    這是一個男演員，看樣子也是年輕人，他直接對那些本團的演員說：「為什麼不給我們劇本？你們現在的工作效率已經低到兩天都拿不出一個排練表嗎？」

    還是之前那個嘲諷過我的年輕女孩走出來，她穿著排練服，身材高挑纖長，美麗的脖頸像是天鵝一樣優雅。

    女孩微微皺眉：「吵什麼吵？別以為被選上就能出演角色，每一年來這裡走空門的大有人在！想要排練表是嗎？去問團長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