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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0 09:38:53 作者: 木易小梨
    我下意識的想要拒絕,話到嘴邊卻又咽了下去。路塵淵笑了:「你看,你自己都不能果斷,就不要欺騙自己了。」

    他走過來,一隻大手攬住我的肩膀,將我帶到了落地窗的旁邊,伸手掀起窗簾的一角:「你看,只要等到天亮就好,一個晚上的時間,你不願意嗎?」

    路塵淵的聲音仿佛帶著別樣的魔力,我沒能控制住,最終淺淺的點了點頭。

    「好。」我聽見自己說。

    第130章 複雜心事

    我想感情真的要算是這個世界上最複雜的東西了吧,它沒有親情的專一穩定性,也沒有友情的溫暖平淡,但它卻擁有著可以超過這兩者的熱情和孜孜不倦的眷戀。

    說了幾千次的算了,都抵不過心底那一閃而逝的希望。

    每一個沉溺於愛情中的男女都品嘗過這樣的滋味,不止我一個。

    我披著毯子坐在靠在窗戶前的沙發椅上,整個人都縮成了一團。我知道這樣的賭約顯得太過小兒科,更讓自己像是情竇初開的少女那樣天真茫然。

    可怎麼辦呢?

    我的心卻告訴我想要賭一次,萬一蔣謙真的會來呢?

    蔣謙這個人本來就不喜歡輕易將感情外露,他說不定也會對我放不下割不舍,只是他不善於表達也不願意說出來而已。

    我這樣想著,不由得開始自我嘲笑。

    真是夠了,顧小童,你怎麼這麼傻?!

    明知道這個賭約簡直比買彩票還要不靠譜,卻惹得自己如此一廂情願。

    大概是我臉上的表情太過嚴肅,躺在床上的路塵淵竟然開口安慰我:「別擔心,就算蔣謙不來,你不是還會收穫一個男朋友嗎?」

    我苦笑的瞥了他一眼:「你故意的吧。」

    路塵淵大大方方的承認:「是啊,故意的,總要讓你真的死心才能安心的來我身邊啊。」

    眼眶一熱,這話我再也聽不下去,緊緊環抱住自己的雙膝,將臉深深的埋了下去,開始了無聲的哭泣。

    我得承認,路塵淵竟然對我的心事了如指掌,明明我們之前只不過有那一晚的共賞星光而已。

    我心底的深處還是牢牢的鐫刻著屬於蔣謙的名字,每當心潮翻湧的時候,這兩個字就會倔強的跑出來,不斷的在我腦海里來來回回的晃蕩著。

    夜深了,我專注的看著手機,時不時會看向遙遠的天邊。

    路塵淵竟然也沒睡,他說:「放心吧,他會知道我們房間號的,別忘了他是誰。」

    是啊,蔣謙那樣的人只要讓他知道我們住的酒店,還有找不到房間號的道理嗎?想到這裡,我有些自嘲的低下頭:「你是不是覺得我很傻?」

    「嗯。」路塵淵淡淡的應了一聲,「在你看來,我也一樣吧。」

    我愣住了,忍不住朝路塵淵的方向看了一眼,最終什麼話都沒說。

    我不知道要說什麼,承認路塵淵和我一樣傻嗎?

    路塵淵到底比我心志堅定,他特別的能抗壓:「傻就傻唄,反正天亮之後我說不定就有一個女朋友了,還是我喜歡的。」

    我好笑:「怎麼?你還有你不喜歡的女朋友?」

    「是啊,李曼白不就是嗎?當初不是為了……不提也罷,反正現在我終於是自由了,說起來也要托你的福。」路塵淵說著,居然開始跟我道謝起來,聽得我渾身不是滋味。

    在我們有一搭沒一搭的閒聊中,時間似乎過的飛快。

    有些話題上,我竟然和路塵淵聊得很是投機,原本那一點點倦意也跟著煙消雲散。我有多久沒有這樣跟人一起徹夜長談過了?

    似乎在我迄今為止不算漫長的人生中,這是絕無僅有的第一次。

    想到這裡,看向路塵淵的眼神也變得溫柔了許多。

    我對他沒有愛,卻有種惺惺相惜的莫名,這樣的感覺竟然能讓我放鬆不少。

    我緊了緊身上的毯子:「你還在生病呢,還是早點睡一會吧。」

    路塵淵答非所問:「你冷不冷,冷的話可以上來跟我一起睡啊。」他說完,還掀起了自己被子的一角,那姿態像是在說歡迎光臨。

    我頓時滿頭黑線:「不用了,你還是快點睡吧。」

    大概是藥物作用下,路塵淵終於漸漸的安靜了下來,房間裡只有他綿長平穩的呼吸,聽著像是最適合的催眠曲,讓我也忍不住一頓一頓的打著瞌睡。

    可心裡總是有某種期待在拉扯著我的神經,迫使我清醒一點,再清醒一點。

    我甚至在心裡計算著時間,從端城到片場,這麼晚了蔣謙要是來的話肯定沒辦法坐飛機,那如果是駕車的話是多久呢?

    算著算著,我自己都覺得可笑了,人家都沒說要來,我卻在這裡算得跟真的似的。

    時間不會因為誰而停下它的腳步,它會一直往前走,帶來每一個天黑天亮,最終教會我們成長。

    夜色再長,也終於在天邊泛起了一層層並不明顯的魚肚白,它勾引著那些厚重的雲層看起來像是給太陽升起的方位蓋了一層厚厚的棉被。

    我一聲長嘆,好了,天要亮了,我也該清醒了。

    自己說了放下,路塵淵又幫著我放下,這一回是真的應該說再見了。

    太執著的人容易有情殤,這樣的話一點不假。

    我抹了抹濕潤的眼角,這時床上的路塵淵翻了個身坐了起來,一臉朦朧的問我:「幾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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