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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0 08:57:01 作者: 虛小花
窗外雪白,屋內紅火。其樂融融,是暖冬最好的狀態。
她很懷念。
忽然,聽到腳步聲。
她回頭,看到紀霖深放下了手中的報紙,也起身走了過來。
「不吃了?」他問道。
溫薔點了下頭,又重新轉回面對窗外:「秋天到了。」
紀霖深淡淡嗯了一聲,不急不緩地走到她身邊,與她並肩站立在落地窗前。
今天的秋天似乎比往年更早一些,明明還在晚夏的燥熱里,不知何時,外面已經落葉滿地,聲草木蕭蕭了。
溫薔又叫了紀霖深一聲,朝著壁爐指了指:「這個好久沒用了。」
紀霖深問:「覺得屋裡冷?」
溫薔搖搖頭。整棟房子常年保持著恆溫,這個天氣,即使穿著單衣也不會覺得任何不適。
她只是懷念這個壁爐帶來的溫暖而已。
紀霖深盯著那個壁爐看了一會兒。
這時,張姨走過來,說司機已經在門外等候了。
紀霖深朝著二樓走去,洗漱換衣服。
溫薔也沒再提壁爐的事,準備回房間收拾一下去公司。
下班回到家的時候,溫薔在院門口駐足了一會兒,看到枯葉已經不再如雨水般飄零。
院子裡的青石板路被清掃了出來,還鋪了一層鬃毛軟墊。
她踩在上面,一步步穿過院子。
地上依舊覆蓋著金黃色澤落葉,有些地方比較薄,露出了底下枯草的淺黃色。整個院子裡只有松柏巍巍挺立,在一片金燦燦中畫了一抹綠色。
院子裡的植被一直都沒有改變,依舊是之前的格局。甚至保留了紀母之前的設計,春夏秋冬,季季有景觀,處處有風景。
溫薔進了大門,看到玄關處的衣架上掛著紀霖深出門時穿的黑色大衣。
他已經回來了?
她往裡面環視了一圈,沒有看到他的身影。
這時張姨正端著一盆盆栽從院子裡進來,看到溫薔後說了一句:「溫小姐回來啦,紀先生在後院的柴房裡呢。」
溫薔一愣,有些意外。
像是又猜到了什麼。
她沖張姨點了下頭,就快步朝著後方的柴房走去。
溫家的柴房與別墅後門相連,當時修建除了為放置些工具雜物以外,主要也就是堆放乾草柴木以備不時之需。
比如為受寒的植被,比如為院子裡的燒烤。
比如,為別墅里的壁爐。
溫薔走到柴房門口的時候,看到地上散落著一些木柴,有整根的,也有被劈開的木條。
紀霖深確實在裡面。
他身上穿了件單毛衣,羊絨材質,淺灰色。
這裡沒有暖氣,但看起來他似乎並不覺得冷,冷白的膚色上透出些紅潮,頸側有薄汗流下來。
他正靠在柱子上,腳邊是一把斧頭。
紀霖深看到她,直起身。
溫薔走過去,示意了地上的木柴:「你劈的?」
紀霖深沒回答,只彎腰將斧頭拎起遞給她:「要不要試試?」
溫薔接了過來,比她想像的重,掂在手裡有些沉。
正中央有一墩矮木樁,上面立著一根粗木柴。
她往那邊上前一步。
雖然這些年她已經親力親為生活中的很多事,但是砍柴顯然並不屬於其中之一。
她雙手握住斧頭把手,有些笨拙地揚起手臂,用盡全力揮了下去。
「唰」的一聲。
但沒有劈開,甚至沒有劈到——斧頭從木柴邊緣擦過,整根倒了下來。
溫薔有些尷尬。
紀霖深在她身後嘲弄地笑了一聲,走過去從她手裡將斧頭拿了過去,又將那根柴立好,揚斧熟練又利落地砍了下去,木柴瞬間劈成兩半。
溫薔很是吃驚:「你還會這個?」
「我很早以前就做過。」紀霖深直起身淡淡道,將斧頭又遞了過來,「還想不想試一次?」
溫薔再次接過來的時候,忽然想起,之前在她家的時候,好像見過他在後院裡劈柴。
不是他的任務,只是家裡的其他人走不開、屋裡壁爐又想要生火的時候,他就接下了這個活。然後就一直這麼默默地做著,每次也不會知會任何人,獨自將劈完的柴碼放好,再從柴房裡出去。
十年前,溫薔從以為是她們溫家寬待傭人,給了紀霖深和他母親寬厚的優待。
但其實,年少時的他,也在用自己的方式,回饋著溫家給的善意。
「不敢劈了?」紀霖深的聲音響起。
溫薔回過神,發現他已經走到了她的身後,氣息包裹上來,雙臂從她的背後伸過來環住她。
他寬大的手掌疊在她的手背上的瞬間,溫薔頭皮酥麻,身子也顫了一下,迅速地眨了兩下眼。
兩人一同握住了斧柄。
她的後背貼著他的胸膛,能感受到透過薄薄的羊絨單衣顯出來的排列分明的肌肉紋理,很堅硬,正正抵在她的蝴蝶骨上。
但他沒有讓她的心旌蕩漾持續多久,一股力道帶著她將斧頭抬起。
他就這樣握著她的手舉起手臂,斧頭揚起,急速地一下子劈了下去。
耳畔有風掠過,「咔嚓」一聲。
溫薔的思緒再次出籠。
這種感覺,就像是他們剛重逢時,在射擊場的靶位上,他也是這樣從背後環住她,在她害怕猶豫不決時帶著她開了那一槍。